自徐長安一只腳踏入劍堂的那一刻開始,李知白就知曉自己這個學生回來了。
不過她沒有急著起身,因為已經有姑娘去迎接了。
李知白能不能滿足云淺的愿望、能不能以后教她點妝抹胭脂可就看徐長安的反應了。
徐長安會喜歡嗎?
李知白一想到云淺那忐忑的樣子,輕輕嘆息。
這已經不是關心則亂能夠形容的……反正她不知道云淺有什么好不安的。
妝臺前。
李知白手指輕輕掠過面前的妝盒,微微打開后看著那一張印著云淺唇印的紅紙,放在自己唇上比劃了一下,隨后將其折起丟掉。
畢竟是使用過的口紙,自是沒有留著的必要了。
“嗯……”
云淺讓她幾百年來第一次動心,動了想要好好打扮一下自己的念頭。
女為悅己者容,但是她和云淺不同,姑娘家化妝并非全是為了取悅男子,倒不如說一多半的姑娘化妝,更多的是為了讓自己身心愉悅,和男子沒有什么干系。
李知白獨自一人看著鏡子中自己平凡的面容,終究還是沒有在自己面上施妝,要知道她剛剛可是親手摸過了一個完美的“妝偶”,親自造就了一個氣質與之前截然相反的美人,再回頭看看自己平凡的面容,怎么也下不去手。
起身,走到窗前,李知白能夠感覺到自己如今心跳的依舊很厲害。
云淺……
她如今覺得,掌門興許在意錯了人,比起她的學生,學生的妻子更值得在意。
“長安,他。”李知白看目光清亮的看著下方庭院中在樹下等候、一襲黑白裙、身姿筆直的女人,喃喃道:“他當真是艷福不淺。”
要知道,徐長安作為暮雨峰唯一的男弟子,無論旁人怎么臆測他,李知白這個做先生都沒有說過他有什么艷福。
可是如今暮雨峰的姑娘在云淺面前,拋開一切的東西,單單是樣貌……便已經不在同一個級別了。
“修為……”李知白瞇起眼睛。
像是云淺這樣的美貌毫無疑問的會引起風波,到時候徐長安這樣看起來一個完全沒有后臺的弟子想要保護住云淺,自是十分困難的。
所以他才頂著壓力讓試劍泉前夕的溫梨做了云淺的引路人。
所以他如今急著解決云淺修行的問題,也是想要云淺有自保的能力。
李知白是徐長安的先生,一點一點教了他修仙界的東西,自然了解他。
也不知道她這位學生有沒有想過……他這個假道姑的先生其實是有幾分道行的?
李知白覺得徐長安該是想過她的。
只不過因為之前她不見他,不認他做學生,畢竟……那孩子連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沒什么出息,還不如他妻子,一見面就問出了她的名字。
李知白自認為沒有在徐長安面前刻意偽裝過什么,只要他問,她自然會告訴她。
她偶爾拿給徐長安吃的那些丹藥……縱然徐長安沒有什么見識,可隱隱應當也能察覺到絕非是凡品。
李知白輕輕笑著,正如徐長安因為云淺的事情來依賴她一樣,作為一個長輩,自身能力足夠、弟子也有出息……在這種情況下,她是很樂意給徐長安提供幫助。
自然是各種意義上的幫助。
李知白心想她先是明心認下了徐長安這個學生回歸劍堂,其次……云淺又喚起了她按捺依舊的少時記憶,幾件事情疊加在一起,她的心情當真極好,似是心上持續百年的陰霾全部被一掃二空。
所以李知白有在想,她要不要告訴徐長安……自己是可以護著他和云淺的,讓他安心去修行,做想到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