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去聽,便可以聽見云淺才重復兩個字。
“惡人……惡人……”
徐長安說壞了她的身子是“惡行”。
云淺的語氣好像不高興,但是天色太黑,看不見她的表情。
天地間游行的風亂了節奏,似是有一抹黑云在朝云上聚集,云淺仰頭望著那隱隱閃過的雷光,細碎閃電的照不亮一片漆黑的房間。
整片天空都在用陰暗擋著云淺的面容,因為她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模樣。
就在這時候,忽然一陣柔和的光亮起,溫暖和光芒緩緩充斥了整個房間,將所有的黑暗驅除,照亮了一切。
有了光,云淺想要藏住的表情就藏不住了,徹底暴露在窗前。
她沒有不高興,反而在笑,笑的很美艷。
“惡人……”云淺喃喃說道,一抹紅暈染上的胭脂、耳垂,竟是比抹了胭脂還要好看。
云淺知道自己方才為什么突然覺得高興了。
因為徐長安說他是惡人。
那……她就當這件事是壞事好了。
因為她也是惡人。
只有她這樣的惡人才好站在同為惡人的他身邊。
雨還在下,云淺卻收起了笑容,她所有的動作、神情此時都因為亮光而毫無遮掩。
因為一點點的小事,她就笑得這樣沒出息、這樣的丟人。
那時整片天空都不敢去看她,陰雨密布遮擋她的“失態”,雨聲遮掩她的囈語,那么是誰那樣大的膽子敢照亮房間,暴露她小高興的“丑態”。
真是好大的膽子。
云淺回身去看,只見油燈旁,火石有恃無恐的散發著光芒,刺著云淺的眼睛。
她走過去,拿起火石,感受著手心的溫暖,真是一點不惱。
“真是喜歡欺負人。”
——
“好大的雨。”徐長安撐著靈力屏障,聽著耳邊噼里啪啦的聲響,走到高處往主樓方向往庭院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那屋子里一片光亮,無奈一笑。
劍堂里的東西都是一些老東西,照亮全靠普普通通的油燈,外頭風大萬一滅了……那云淺就要一個人呆在黑漆漆的屋子了,畢竟房間沒人住,她點想要燈也沒有引子。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開窗子了。
反正燈果然滅了。
他就知道會這樣,所以才特意留下了一個火石,留下一縷靈氣,等油燈滅了過一會就要亮起。
至于說為什么非要過一會兒……
算是給姑娘弄滅了燈火的“懲戒”了,她總是這樣不小心。
可不是在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