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乘說是無時無刻都在修煉,她卻只有不自在。
現在癸水居然還能拿出來天道。
天道眷顧。
這天道……感覺也不甚正經。
她是個女兒家,不信天不信命,只信小公子、鴇母姑姑還有銀子,便沒有覺得自己的思想大逆不道。
“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男子想要還沒有呢。”顧千乘輕輕哼了一聲。
“妹妹說的,便是對的。”柳青蘿點點頭,垂下眼簾。
顧千乘隨后說道:“不過,前輩姐姐說的對,我不能讓娘親的法器丟臉。”
要好好修行。
不過,在那之前,她來都來了,一定要見到云姐姐一面,這樣才能收心好好回去修煉。
避免自己坐立不安,這也是一種修行。
顧千乘一邊說著,一邊打開暮雨峰上的信息網絡,按照姑娘們的聊天記錄追蹤徐長安的蹤跡。
她奇怪的看了一眼柳青蘿,覺得柳青蘿好像有心事,但是聰明的沒有問。
柳青蘿安靜的跟著顧千乘往前走,眼神里的光若隱若現。
她知道,她為何會那樣在意“禮節”,為什么聽到天癸兩個字會有那么大的反應。
在遇到徐長安之前,柳青蘿很慶幸自己在萬枝樓時是清倌人而非紅倌人,后來更是進入了花月樓做了祝平娘手底下的姑娘,在她的保護下,沒有丟了清白。
但是終歸是不干凈的人。
所以才會這樣的在意,平日里不敢化妝、不敢讓人知道她會跳舞、酒量好,不敢讓人知道她的棋藝精湛,撫琴的手段。
贖身后,這些都會暴露她清倌人的過去,所以她不愿意暴露出一丁點自己“特殊”的地方。
如同驚弓之鳥,已經連普通的女子都不如了。
可是,在遇到徐長安之后,一切就變了。
她被徐長安的眼神看著,會想其實清倌人和紅倌人也沒有什么分別,會覺得就算她丟了清白、是紅倌人出身徐長安也不會看不起她。
從那時候開始,徐長安回北桑城的時候,都會有小姐妹來她的酒肆報信。
那時候,無論徐長安是否來她那兒買酒,她都會再一次的開始打扮。
作為曾經萬枝樓的花魁,她點妝、利用女子優勢本事,在整個北桑城……那都是佼佼者。
她偷看過云淺很多次,知道她不喜化妝,所以柳青蘿的妝容也以淡雅為主。
只是,她的妝再好看,公子也不會多瞧一眼就是了。
當然,她說是放下了,但是……那在塵世里養成的三觀可不是這么容易扭轉的。
柳青蘿面上發紅。
癸水……是這樣可以隨意說出口的事情嗎?
那徐公子是暮雨峰上的執事,豈不是總是被姑娘家輕薄?
柳青蘿再暗示自己要努力修行、要做有用的人,可是在暮雨峰上走,她總是能從那些漂亮姑娘口中聽見徐長安的名字。
加上她遠遠看到過徐長安、也去過他院子……便很難不去在意。
總還是會……想一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