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吶!看吶!”顧千乘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動,她踮起腳尖身子不斷的搖晃,腰間鈴鐺的聲音愈發急促:“云姐姐在看我!我要過去嗎?要過去嗎?!”
“嗯……嗯。”柳青蘿慌慌張張的點頭:“是在看……看你吧。”
最好、最好是在看顧千乘,而不是在看自己。
柳青蘿此時心慌的很,她捏緊了自己的衣角。
小姑娘使勁攥著手里的小紅傘,那用了許多年的雨傘,傘柄上被她捏出了一道道裂痕,盤旋而上,差點就要徹底報廢了。
她覺得云淺是在看她。
自己要過去嗎?
邁出腳步,但是顧千乘卻生生止住了自己沖上去的念想,因為方才她向柳青蘿證實了云淺聽到自己喚她娘親是不會高興的。
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和云淺還不夠熟絡。
嗚嗚嗚。
忽然被云淺主動看,這還是頭一回,可惜她什么也不敢做。
顧千乘很害怕她到了云淺身邊就克制不住自己,玩意真的忍不住叫了一聲“娘”……那說不得會被當成怪人看待的。
若是被云淺當成怪人,顧千乘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會留下心理陰影,到時候修行也別修行了,云淺妥妥就是她最大的心魔了。
所以,顧千乘一只手緊緊抱住了身邊的小樹,禁錮著自己的身子,以防她失去理智。
果然還是還要先從那個做飯比二娘好吃的男人那邊入手……讓他給自己說幾句好話,說不得會很有用。
顧千乘慌張,柳青蘿也慌張。
‘我……和云姐姐只見過一面,她該是記不住我才是。’
她和云淺只在酒肆里見過一次,而哪怕是那一次,她們總共也沒有說超過十句話……就是來買酒,自己在云淺眼里應當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酒娘才是。
柳青蘿這么想著。
但是……
此時,云淺突兀的拿起了一旁的雨傘,而且還打開了,一幅要從亭子中走出來的模樣。
此時,天上落著小雨,柳青蘿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一把揪住了。
云淺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撐傘要出來,怎么想都是要朝著她走過來的吧。
該怎么辦?
她已經被看見了,如今轉身就跑,她無論如何做不出這樣失禮的事情。
柳青蘿不知道云淺的視力為什么這么好,她如今雙腿灌了鉛,腦袋也嗡嗡的響。
不過,接下來的一幕,讓柳青蘿將提著的心重新放在了肚子里。
因為云淺打開了傘,然后又將其合上,并未走出亭子。
“……”
亭子處在斜坡上,云淺看了一眼柳青蘿得到方向,地上淺薄的積水被落雨濺起水花,隨著疾風掀起一陣一陣的波紋,她便放棄了走出去就。
徐長安走的時候,讓她欣賞美景,并未讓她在亭子里待著,只要不走的太遠就可以。
所以,她有些想要就徐長安的事情與柳青蘿說兩句話。
畢竟,柳青蘿方才不是說,她點妝也是有幾分手段的?
云淺既然已經要和李知白學化妝了,再添一個老師也無可厚非。
當然,她也不是是個妝娘都可以跟著學的,讓徐長安喜歡這個條件十分的重要,很明顯,徐長安說過喜歡柳青蘿。
若是徐長安知道云淺的想法,一定會很無奈。
他說的喜歡,值得是在不作惡的前提下,一個努力、堅強的人不一定值得尊敬,但無論如何都不應當因為她的努力而受到輕蔑和侮辱。
似是柳青蘿這樣的人,徐長安自然是喜歡的,只是這里的喜歡也無關于男女的情愛。
但是云淺可不管這些,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其他的意義是真的不大。
所以,柳青蘿有教她的必要條件。
云淺取出一塊從李知白那里帶出來的蜜餞放入口中,細嚼慢咽、斯文而優雅。
她沒有走過去找柳青蘿說話,原因也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