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痣,對于她而言是青樓女子的幾分優勢——可那是青樓里,她贖身之后,反倒成了不想要人看見的東西。
云淺怎么能想要這樣不干凈的東西?
柳青蘿心慌了,她終于還是給姑娘帶來了不好的影響嗎?
于是她急著說道:“姑娘已經是最好看的人了,不需要滴淚痣這種東西做點綴的。”
“這也無關于好不好看。”云淺看了柳青蘿一眼,搖搖頭,隨后走到柳青蘿的身邊,與她站在一起,伸出手……輕輕撫了一下柳青蘿的眼角。
她心想這感覺不錯,徐長安是會喜歡的。
她最了解她夫君那點小心思。
柳青蘿身子已經完全僵硬了。
???
發生了什么?
姑娘……摸了她的臉?
云淺靠近的時候,她很想要后退,但是身子就像是被施了定身術,完全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手……落在自己的眼角。
“嗯,淚痣也算是妝?”云淺手指輕輕點了一下柳青蘿眼角的墨點,若有所思。
柳青蘿終于回過神來,慌慌張張的后退,后腰咚的一下撞在了欄桿上,暴雨瞬間打濕了她的后背:“姑娘……姑娘怎么能……這是不……不潔的。”
“不潔?”云淺蹙眉:“他喜歡的,怎么會是不潔的。”
“姑娘不知的……”柳青蘿眼底起了幾份水潤,還在青樓時候,被眾多男子們注意的淚痣,怎么能讓姑娘這樣干凈的人觸碰?
“你平日里不會洗臉的?”云淺問。
“會……會洗的。”柳青蘿下意識的回應道。
“那怎么會不潔。”云淺搖搖頭,平靜的說道:“世界上沒有水洗不干凈的東西,你忘了?”
柳青蘿驚愕的抬起頭,看著云淺的眼珠緊縮,顫聲道:“公子的話,妾……我怎么會忘。”
原來,姑娘也知曉這句話,不知是她說的被記住了,還是公子也與姑娘說過。
“那你怕什么。”云淺問。
“……”
柳青蘿呆呆的看著云淺平和的眼神,內心被什么東西給擊中了,忍不住心跳加快。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被賣進北桑城之前的事情了。
曾經,也是有人這樣看著她的……那時候,娘親摸著她的臉,夸贊她是個美人胚子,以后一定會很好看。
她腦海中閃過了顧千乘羞澀的說關于娘親的話。
沒來由的。
柳青蘿此時有些不太對勁,她那些冷靜在此時仿佛被丟到了一旁,對著云淺說了她本來不會說的事情。
“公子是良善的人,青蘿卻不是。”
若是有人在一旁,敏銳的一些,一定能感覺此時的柳青蘿就好像是對著長輩訴說委屈的少女。
“那你什么?”云淺來了些興趣。
柳青蘿咬唇,選了一個眼中的詞,深吸一口氣后斬釘截鐵的說道。
“惡……青蘿是惡人。”
良善的背面就是惡人,道德敗壞、品質惡劣的人就是惡人。
她卻是沒有注意到,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云淺抬頭正眼看了她一眼。
“其實他也不是好人。”云淺說道。
“公子?”柳青蘿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