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徐長安甩出了所有的雜思緒,全神貫注的開始準備晚飯。
廚房里重新傳來了噠噠噠的聲響。
——
屋外。
李知白注意到切菜聲重新響起,鼻子動了動,隱隱嗅到了一股血腥味,便猜到發生了什么。
她看著云淺。
只見面前的姑娘一襲素色長裙,總歸是有幾分人畜無害的溫和,但是奇怪的是……本來和她說話說的好好的云淺方才忽然以袖遮眼,仿佛擋著自己不去看什么一樣。
但是此時卻放了下來,并且露出了心疼和幾分懷念的眼神。
她……怎么了?
李知白不明白云淺在做什么,就好像徐長安不明白李知白為什么要那樣看著他一樣。
云淺低下頭。
她只是想起了在島上時候,少年努力溫習廚藝,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手指上的傷口就沒有愈合過,頻添新傷。
這些破碎、凌亂殘余著模糊的回憶,讓云淺懷念而喜歡,又矛盾的心疼。
自然不會與人訴說。
“我們進書房。”云淺說著緩緩站起身,她對于李知白方才與自己說的胭脂知識很感興趣,準備讓李知白就著她的裝盒教她,順便……讓她看看自己的收藏。
“好。”李知白跟著起身,她也覺得在這里和云淺說話有幾分……不好意思,畢竟廚房就在不遠的地方,徐長安總是能聽見一些。
而且,在這里也打擾他做飯。
李知白對于這頓晚食,還是抱有期待的。
于是,她跟著云淺穿過幽靜閑適的走廊,來到書房的門前,輕輕跨過門檻后,李知白嗅到了一股似蘭似桂的芳香,伴隨著墨水與紙張獨特的氣息,讓人心曠神怡。
那種香氣并非胭脂、并非是香薰,更像是女子的氣息……
李知白看了一眼前面的云淺,只見姑娘雙腿并攏,精致的華裙下擺遮住膝上,腳踝處露出一抹仿若夜間月輪的潤色。
李知白咳了一聲,正要說話,然后又一次愣住。
因為她一眼就看見了書房里那張被弄壞的床。
“?”
看了一眼窗戶,李知白迅速就意識到,這間房屋就是她剛剛看見剪影的屋子。
這么激烈?
這床板都碎了吧。
李知白眼角忍不住抽了兩下,她再一次審視云淺,總覺得眼前這個如同微弱火光,美的像是畫中女子的云淺,不該有那樣“神奇”的一面。
她想了許久,認為“神奇”是一個很合適的詞語。
李知白本以為自己的態度應當更加……奇怪?
但是事實上,她所有心里波動都在眼角抽動的那兩下里了。
剩下的情緒,反而是松了一口氣與欣慰。
至于說欣慰什么,當然是欣慰徐長安和云淺夫妻關系的和諧了。
她本來還以為就徐長安那樣的小心謹慎、凡事都會克制、帶著幾分悶葫蘆感覺的性子,云淺跟著他會受委屈、不像是正常夫妻呢。
所以,陰陽雙行可以促進夫妻感情。
沒辦法,一口一個小姐的,著實會讓長輩憂心。
如今發現徐長安里外、公私分明,還能玩出來幾分“花樣”來,那她就不擔心這兩個人的夫妻生活了。
劍堂里那個什么知識都不懂、一點小事都要來問她的徐小子,一眨眼也就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