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白沒有接話。
掌門不行了?
不可能的。
她就是青州的天,整個朝云、八方集匯都系在她身上。
石青君沒有解釋,她現在修為憑空被削去了兩成,已經無法再與之前那樣以一己力壓整個魔門,至少……魔門之主已經有了平視她的資格。
失去了一己之力鎮壓青州的能力后。
石青君深深看了一眼李知白。
到時真正的勝負手,只怕還要依靠李知白、祝桐君之類的小輩。
“嗯,也不一定。”石青君歪著頭,輕輕呼出一口濁氣,手指在腿上畫著圈兒,目不轉睛的看著畫面里的少年。
這還有一個大殺器啊。
“圣人常游天地間,亦可表天地為圣。”石青君輕聲道:“那樣的白玉紫雷,倘若持續的久一些……”
天下所有人的修為都會被封印。
到時候,只怕凡間的軍隊可以讓整個修仙界血流成河,什么魔門教主、此州青君,皆與凡人無異。
石青君嘆息,在李知白那茫然的眼神中感慨道:“有時候知道的多了,真是覺得……自身的修行是沒有意義的。”
這黃天后土、天道人理就像是一個寫好的劇本。
越是修行,越是看不到盡頭。
李知白今日受到的心境波動已經足夠多了,即使如此,聽到石青君這“道心不穩”的話,仍舊是身子猛地一顫,故作鎮靜的說道:“掌門,您說過,古今皆平,天下長安。”
“我還說過朝云浮四海,日暮歸故山。”石青君動作輕柔的研磨花粉,輕笑:“好了,安心,我隨意說說的,倒是你和桐君,早些突破,我也能早些歇息。”
“您……乏了嗎?”李知白一怔。
“興許是吧。”石青君目不轉睛的看著水鏡中。
只見,徐長安走出房間,來到一株果樹下注目,隨后他看膩了果子,便蹲下身子,逗著樹下的一只小奶貓。
小貓咪齜牙咧嘴的撕咬著他的手指,喉噥中還發出呼嚕呼嚕的響聲,粼粼的雙眼緊盯著徐長安嘴邊的笑容。
石青君看著徐長安的笑容,也忍不住跟著勾起嘴角,喃喃道:“越是看著他,便越是覺得,這一路走過來……真是錯過了許多的風景,若是能早些遇見就好了。”
“!!!”李知白眼眸緊縮,白皙修長的手指用力到顫抖,指腹一片青白之色。
石青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意識到了自己說話的方式有些問題。
不過,讓她更意外的是。
李知白……居然會往男女之情上想了,她還以為,她不會誤會呢。
這姑娘,心態似乎年輕了不少,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石青君想起了她見到徐長安和云淺泛舟時突兀想找個道侶的心動,忽然理解了。
“我不是在說男女之情,你在想什么。”石青君搖搖頭:“修行路上,有人能以之為鏡,這當真是一件無比幸運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李知白松了一口氣,隨后眼神凝重。
她覺得,掌門可能是被徐長安這偷懶的態度給影響了。
“他可不是懶散的人。”石青君仿佛能夠看透李知白的心思:“是我這些時日種了些花草,有些適應……好了,說說吧,他這是去做什么了?那個女子……是叫秦嶺吧。”
李知白有很多想說的、想問的,可是此時都化作一口清氣。
她輕聲開口,將徐長安要下山、去給秦嶺送酒的事情給石青君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