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的定義有許多種,但是若是將云姑娘比作惡人,那么與她站在對立面、攛掇徐長安給云淺使下流之藥的秦嶺毫無疑問的是好人。
惡,本質是立場的對立。
但是在某天地至理、無常大道的眼里,秦嶺絕非是好人,她簡直是天底下最恐怖、最邪惡的人,單單是這個念頭就足以讓整個世界被雷劫劈成齏粉。
得是什么樣的惡徒,才能想出來讓徐長安給云淺使藥這種可怕的事情。
在這一刻,秦嶺以薄柳之身,一舉跨越了上面那些宛若深淵的惡人,因為倘若世界上有“深淵”,那么秦嶺就成為了“深淵”本身,她所教唆之事,是古往今來最黑暗、最邪惡的事情,是讓神明聽了都顫抖不已的惡行。
畢竟,弒殺神明的惡徒也好、鎮壓千古的暴君也罷、即便加上煉化山河的邪修,在天地眼中,也不過是“小打小鬧”,他們的敵人的階層后很低。
而秦嶺站在了萬物的對立面。
事實證明,能夠做多大的壞事,全部取決于人心,與她們的實力沒有任何的關系。
也就是被云淺喚一聲師叔、且被徐長安敬愛,被寵愛的有恃無恐,不然單單是產生這個心思,就已經成為了萬物之敵,即便如此,在朝云宗上方不知千萬里處,金色雷電化作劫難,似乎隨時要落在秦嶺的頭上。
沒辦法,因為徐長安還真的心動了。
他算是被秦嶺說服了,將這些姣物當成普通的胭脂的去看。
隨著時間若溪水一般流逝,月光撥開層層雪云,映照的地上的積水閃爍著令人不安的光輝。
世界上大抵沒有什么看著事情慢慢發生更讓人不安的。
天地萬物只能將驚慌吞咽入腹,被迫、安安靜靜的做一個旁觀者。
——
窗外無風,淺雨停歇,這一幕怪異的場景瞞不過秦嶺的眼睛,她注意到了,但是也沒有太過于在意。
誰讓最近的天氣就沒有正常過。
但是……也不知是怎么得,她總覺得脊背發涼,外面過于安靜的環境泛著一股子死寂,讓她臉色都浮現了些許慘白,緊抿的嘴唇傳來冰冷的寒意。
秦嶺能夠感覺到,心心臟正節拍急促地跳動著,就像整個安靜的環境里只回蕩著自己的心跳聲一樣,越聽就令她越加慌張。
那種仿佛被什么東西直直壓住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往徐長安身邊靠了靠。
“呼……”
靠近了徐長安之后,秦嶺感覺自己的不安消散了許多,她眨眨眼。
她無法理解這種感覺,想了想,覺得是因為讓徐長安這個小輩給自己送“情書”,很沒有面子,而一想到祝姑娘會看自己寫的那些不知羞的話,擔心被厭惡,所以盡管知道祝姑娘不會那樣,仍舊會不安的想去死。
但是也沒有辦法。
這真的是很好的機會,徐長安是祝平娘十分喜歡的少年,哪怕是看在他的面子上,這封信,她也是會收下的。
在這一刻,當師叔的被大勢壓的瑟瑟發抖。
徐長安依舊想著固元丹。
秦嶺咳了一聲,往徐長安相反的地方挪了一下,輕聲道:“小長安,你可不許看我寫了什么。”
徐長安回過神來,無奈的說道:“師叔,您說什么呢。”
再怎么說,他也不至于會偷看師叔的情書吧。
“不,我的意思是……”秦嶺沉著的冷靜想起了某個可能,顫了顫:“你將新交給祝姑娘的時候,記得別讓她當場打開,不然……她說不得會當著你的面讀出來。”
秦嶺這種話都和徐長安說了,足以見得,她是真的沒有想過自己要在晚輩面前保留一絲面子的念頭。
“師叔,祝前輩不會做這種事情的吧。”徐長安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