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很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的人。
感受到徐長安溫度,云淺緊繃的身子慢慢放松下來,她垂下眼簾,輕聲道:“我以為,你這樣快的便不喜歡我了。”
“怎么會。”徐長安搖頭。
“我總是會不安的。”云淺抬起頭。
即便她很清楚,夫君現在一定愛極了自己,但是……哪怕只有一點點可能,哪怕只是一個下意識抗拒的動作,都讓她看見了一點點徐長安不喜歡她的可能。
即使這個可能性低的讓人發直。
被偏愛的會有恃無恐。
云淺不會有恃無恐,而且很不喜歡可能性這個東西。
“知道小姐心思細,我還總是讓你不安,我所以我才是個不稱職的丈夫。”徐長安將云淺耳邊被風垂落的發絲撩上去,嘆息。
是了。
哪怕他是有理由的抗拒,忽視了姑娘的想法也是事實。
“小姐,與不存在的人恩愛,若是說給你聽,會覺得我很沒出息、很丟臉嗎?”徐長安問。
“不會。”云淺搖搖頭,隨后說道:“不存在的人,是說我?”
“誰知道呢。”徐長安嘆氣,一只手抵在眉間,這才說道:“小姐是這樣的真實,但是卻有人時時刻刻提醒我……眼前這一切是虛假的、是偽物,真正的姑娘……此時也該在夢中酣睡。”
所以,他可以盡量的做好管家,卻無法面前半真半假的人過于親近。
令人矛盾的是,姑娘失落不安,他又很心疼。
“酣睡?我是在睡著呢。”云淺眨眨眼:“還在做夢。”
“不一樣。”徐長安歪著頭,輕輕與云淺的腦袋磕了下。
“嗯。”云淺沒有反駁,而是問了一個她很在意的事情。
有人提醒他這里是虛假的?
為什么。
明明一切都是這樣的真實。
島就在眼前,溫泉就在腳下。
自己就在這里,一切都是這么理所應當。
她看向愈發明亮的天空,看向霜天之上,低下頭,認真的問道:“是誰在與你說,這兒是不好的。”
“是系統。”徐長安在夢里,佯做夢話。
“系統……”云淺不太明白,卻能感覺到徐長安落在自己小腹上手緊了緊。
姑娘不撒謊,所以不說自己不知道,只是沉默。
“小姐一定不知系統是什么吧。”徐長安將手拿開,盡可能不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云淺,“算是一個吵人的東西,總是在我身邊,我也習慣了它在我靠近小姐的時候開始刷它的面板,刷什么天道點。”
“……”云淺眼神一動,忽然明白了什么。
卻見徐長安箍遮她:“可此時,小姐分明就在我懷里,它卻很安靜。”
他不想承認面前的姑娘是偽物,但是一切都表明,這只是一場夢。
“我明白了。”云淺的視線從霜天之上移開。
這算什么。
姑娘說不上是什么心情,只是一時間竟然無話可說。
看來,至少在夫君眼界提升之前,她還是要老實些。
而徐長安從未有像現在一樣如此好的履行宿主的職責——保護系統。
至少在這一刻,他真的保護了瑟瑟發抖的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