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云姐姐,妾是喜歡公子的,女子對男子的喜歡。”柳青蘿說著,咬唇,齒尖沾染了些許血色。
對于此時的柳青蘿來說,被姑娘抓入了夢境,提了仿若噩夢一樣的問題,就是在質問她的本心。
可娘親說過,喜歡一個人不是錯,她會很好的去克制。
“是嗎?”云淺手指抵在自己的眼角,看著柳青蘿的眼角:“這次倒好好的承認了。”
“因為是夢。”柳青蘿從一開始就沒有懷疑云淺的話。
“你和他真的很像。”云淺點頭,更喜歡這個姑娘了,她在柳青蘿顫動的視線中,輕聲道:“若是要你做妾,可愿意?”
“不愿意。”柳青蘿這次回答的更快,完全不見一絲一毫的動搖。
柳青蘿愈發覺得這是一場噩夢了。
但是噩夢絕對無法動搖她的心智。
對徐長安的情感無法動搖。
只是單純的喜歡與憧憬,亦無法被動搖。
柳青蘿此時有些奇怪,因為她從未有想過給公子做妾室的想法,噩夢的問題……便不太對勁,就好像小說中寫的心魔一樣,還是那種沒有做好功課的心魔。
云淺腦海中浮現出了一些徐長安抄寫的書籍,問道:“不想喚我一聲姐姐?”
“云姐姐是個好人。”柳青蘿心想已經可以這樣稱呼云淺了。
“是因為你在勾欄里做過清倌人?”云淺問。
“與這個沒有關系。”柳青蘿心想她的心魔果然沒有做好功課。
以往她還會在意花魁的事情,現在她連清倌人和紅倌人都不在意了,又怎么會在意這些。
公子不在意的。
有清澈水流如細絲般劃過,云淺清冷的動人,她平靜的說道:“我答應了他先生的愿望,對你也該是如此……若是你愿意,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愿望。”
云淺沒有說愿望是什么。
柳青蘿卻似乎明白,是再說她那些不算干凈的過去。
“云姐姐,有了這些過往,青蘿才是青蘿。”柳青蘿緊攥衣角的手緩緩松開,她面露柔色:“青蘿……很喜歡祝姐姐給的名字,很感激她。”
“我知道了。”云淺看了一眼面前這個挺直了腰背,所言所行皆無愧于心的女子。
該說,能有資格陪伴在他身邊的人,本就該是這樣內心堅定、毫無瑕疵的姑娘。
“給我一壺酒吧。”云淺說道。
“酒……”柳青蘿愕然,隨后低下頭瞧著自己一身睡衣和兩手空空:“姐姐,我……沒帶,要不……我起床去準備?”
“想一想就好了,我自己去取。”云淺說道:“要玉露。”
“好……”柳青蘿懵懵的順著云淺的思緒,接著,她的手上忽然就出現了精致的酒壺。
云淺接過酒壺,放在冷泉的滑石上,對著已經只會站著,逐漸放棄思考的柳青蘿說道:“你喜歡喝茶嗎。”
柳青蘿回過神來,努力去思考后,說道:“人世看花飲酒,空山吃茶聽風,惟有一茶清心……茶是好東西。”
“我問的是你是不是喜歡。”
“……不喜歡。”
柳青蘿已經無法從夢里得到邏輯了。
“我也不甚喜歡。”云淺忽的說道:“茶清心?”
“酒……酒行歡。”柳青蘿下意識接道。
“嗯,我果然很喜歡你。”云淺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