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淺很喜歡這種感覺,是那洪流中罕見的光亮,她的面色緋紅。
星辰與星空的差距也許很大,但總歸是在那方寸螢火間,而指尖螢火有時也會美過廣闊星空。
云淺低下頭看著自己指甲、指尖的空隙,心道于她而言只有徐長安所散發出的光芒才足夠吸引人。
夫君是內斂的人,他的光不刺眼,但是也足以在讓一切存在都無比恐懼的黑暗存在中,照耀出螢火般的光點。
能夠在自己身邊還依舊發著光……也難怪總是有什么系統將他當做是抵抗黑暗到來的唯一希望。
嗯,云淺很喜歡徐長安所發出的微弱光亮。
那指尖般的螢火像是他對自己的關心,像是對著他說上一句“我餓了”,像是北桑城時他給自己做的一碗滾燙的湯面,更像是在每日清晨的洗漱服侍。
氣氛壓下些許風絮,曾經的裊裊碎語,皆在細雨中消散殆盡。
似是憶起了什么,云淺眼神多了那連徐長安也極少見過的柔和與懷念。
時間長河中,總有一粒沙的光亮與眾不同,指尖螢火耀眼過漫天星河。
這就是她見過的螢火。
有了更好的,又怎么會覺得蟲子好看。
云淺略微用力的攬住徐長安的脖頸,低眉在他的頸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仔細去看,姑娘身子一直在細微的顫動著,她嘴唇在蠕動,卻沒有發出聲音,盡管握著徐長安的衣裳,卻身子僵硬,一動也不敢動,似是生怕一個用力身前的人就會如同泡影一般破滅。
“……?”徐長安有些奇怪,忽的不大安心:“小姐,你怎么了。”
“沒什么。”云淺閉上眼睛,櫻唇在他側臉上輕輕點了下。
“……”徐長安感覺到面上殘留的點點濕潤,腳步逐漸放慢,最后停了下來。
云姑娘……很奇怪。
徐長安此時雖然沒有回頭看,但是能夠感覺到現在的姑娘異常的軟潤。
對于云淺而言,水花般四濺的記憶,若一襟思量漫過心湖。
她指甲順著徐長安心口的衣裳微微滑動出一條筆直的線。
生與死不過是一條線的兩端,重要的不是生與死本身,而是生與死中間的地帶,是活著所留下的痕跡。
就在此時,徐長安好像忽然的情商下線,開口問道:“小姐,你怎么忽然……親我一下。”
一般是沒有這樣問的。
但是云淺也不是一般人。
“因為,不能我一個人心動。”云淺認真的說道。
姑娘因為回憶而心神泛起漣漪,自然也要讓徐長安心動,這就是她的邏輯。
“那么,你心動了嗎?”云淺問。
“……小姐。”徐長安嘆息:“也沒有你這樣問的。”
“告訴我。”云淺抓著徐長安的領子微微用力。
“心跳的很快,算是心動嗎?”徐長安問。
“算是?”云淺眨眨眼。
“那就是了。”徐長安說完后,歪著頭對上了云淺的視線,兩個人一時間都呆住了。
徐長安和云淺安靜的對視。
姑娘淺色雙眸眨也不眨,牢牢將他漆黑的瞳孔映入眼中,水光靜謐流轉,如藍月下的湖泊泛起連漪。
時間就這樣緩緩流逝,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知道徐長安面上起了兩份不正常的紅,他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時間才開始重新流動。
“我輸了。”徐長安嘆息:“小姐,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