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天邊剛亮起了魚肚白,空氣中尚帶著幾分寒意。
周通神清氣爽的走出房門,發現張府管事,已經恭候在門外。
“有事?”周通面無表情道。
管事點頭哈腰,連忙回道:
“周大人起來了,老爺剛才醒了過來,但身體虛弱無法起身,故而吩咐老奴請大人過去一趟,說是想親自感謝一下大人。”
“帶路吧。”周通微微頷首。
來到主屋,周通發現張員外的幾個兒女都在,還聚攏了一大幫張府上下的仆役。
看到周通走了進來,躺在床榻上的張員外,勉強坐了起來。
他面色蒼白,虛弱地拱手道:
“老朽張武,代我張家上下,多謝周大人斬殺鬼物,護我等平安。”
周通隨意擺了擺手,表情非常冷淡。
掠剩鬼專門找黑心商人,這張員外顯然并不是什么好貨色。
對于周通的冷淡反應,張員外并不在意,臉上始終掛著恭敬的笑容。
他揮了揮手,一旁的管事連忙捧上一個木盒,打開盒子,里面裝了滿滿一盒的白花花銀錠。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張員外笑瞇瞇道。
周通也不拒絕,伸手接過木盒。
幫助百姓處理妖鬼后,百姓給出報酬表達心意,鎮邪司并不禁止血脈武者收取這些報酬。
畢竟,作為一名血脈武者,想要得到銀錢有的是手段,對他們來說,真正珍貴的是各種能幫助修行的資源。
那些富商想要靠黃白之物,打動血脈武者,為他們做些什么,是不可能的事。
“這種黑心商人的錢,不要白不要。”
周通心中暗道。
他現在也就有點前身留下的一點散碎銅錢,而血脈武者可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銀錢這東西不可或缺。
得到這么些銀兩,足夠用很長時間了,也省的他想辦法賺錢,雖然,對血脈武者來說,賺錢是件很簡單的事。
“這番請周大人過來,除了表示感謝外,還要麻煩周大人做個見證。”張員外咳嗽一聲,沉聲道。
“哦?”周通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張員外目光從場上慢慢掃過,重點落在自己三名兒女身上,眼中滿是失望。
最后,目光一轉,落在身旁服侍自己的丫鬟身上,看了她很久,像是下定了決心。
“我這把老骨頭,也活不了多久了,今天,在周大人以及張府上下的見證下,我決定收小柔為我的干女兒,那兩個綢緞鋪和茶樓也都留給小柔。”
呼!
一石驚起千層浪!
這一席話,在場上頓時掀起了軒然大波。
張員外的三個兒女,更是滿臉不可置信之色,眼睛瞪得滾圓。
反應過來后,他們紛紛神情激動的出言反駁。
“爹,這……這怎么行!”
“你這是老糊涂了嗎?我才是你的嫡長子,我才是你的血脈骨肉啊。”
“您辛辛苦苦攢下的基業,怎么能留給一個外人,這絕對不行!”
眾多下人們也議論紛紛,都被這個消息給驚得目瞪口呆。
那個名叫小柔的丫鬟也呆住了,先是微微一愣,隨后一張白凈的小臉上展露出驚惶、欣喜、不知所措種種綜合在一起的復雜神色。
“都給我住嘴!”
張員外怒喝一聲,劇烈的咳嗽著,臉色漲紅,突然變得出離憤怒,伸手指著幾名兒女,手指顫抖,罵道:
“給你們?你們這幾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們以為我昏迷了什么都聽不到了,我躺在床上,對你們說的話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一個個都忙著爭奪家產,誰管過我的死活,說不定一個個心里都盼著我早點死吧。還想要家產,都做夢去吧。
要不是小柔去請了鎮邪司的大人,我現在恐怕已經被鬼物吸干了精氣。”
在這厲聲斥責之下,三名孝子孝女紛紛心虛的移開目光,不敢于張員外對視,一時間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可……可我才是您的至親骨肉啊。”
張員外一手建立張家基業,在張家向來是說一不二的角色,尖嘴猴腮男子對自己父親非常畏懼,但事關家產分配,也顧不上害怕了,畏畏縮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