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史見蓉哥兒咬牙切齒樣子,緩了緩神情道“蓉哥兒瞧著辦罷。事情亦不宜鬧大了去,真鬧了人盡皆知,反壞了哥兒與王府間的關系。”
蓉哥兒點點頭。思忖著,琪官可是忠順王府的人。寶玉做這樣的事情,基本就等于偷偷睡了忠順王府里的丫鬟或女官。
相當于是給忠順王戴綠帽子了,當然也可能是給忠順王的某個兒子戴綠帽。反正,尼瑪都是找死的事情。
他好奇問一句“那琪官是男兒身還是女嬌娥”
周長史瞥一眼這混賬,支支吾吾回答“那小旦俗名蔣玉菡,是個男兒身。”
哦。寶玉這傻帽竟然偷忠順王的男人不,男寵。男寵在這社會里可比丫鬟更稀罕,難怪能讓長史官親自上門了。只是
蓉哥兒還有疑惑。忠順王最近不在府里,蔣玉菡又是男旦,按理說今天就算王府里排戲給的眾妃看,也是沒有蔣玉菡的份的。
男旦不入圓,男女不同臺,凡是給女人們瞧的戲全是姑娘唱的。就按寧榮兩府的情況,能進天香樓和大觀園里唱戲的全是姑娘。如果真要聽男旦唱戲,也只是臨時請幾個角過來,安排在會芳園邊上凝曦軒中,絕不能讓親戚之外的外男入了內園。
這乃是男女大防下的基本規矩。
所以周長史說的王府里排戲熱鬧,主持的人不會是王府的王妃娘娘等人。蓉哥兒瞇著眼問道“王府里近來到底發生了什么害事”
周長史支支吾吾不愿說,訕訕笑著找借口要離。
蓉哥兒道“大哥連兄弟面前也不肯講嗎咱要想知道,不過再往王府一趟。”
“世子殿下病重,御醫已診,只怕”周長史嘆一聲搖搖腦袋,拱手道“兄弟還能差人去拿那戲子,就此別過。”
這社會就是這樣,哪怕是權勢滔天的忠順王府里,哪怕身份極其尊貴的人,也是說沒就沒。
忠順王共有九子四女。如今健在的,亦只有五子二女。
其余,皆早夭。
現在連剛成年不久的世子殿下又病重了,只怕不用多久,忠順王膝下就只剩四子二女,夭折過半。
一國親王府尚且如此,其他人家情況更難想象。
賈蓉又想起了自己的兩個孩子,一時為他們擔憂起來。在夭折比例如此巨大的社會里,他不得不擔憂。胡思亂想一陣,倒是覺得府里那不能太過親近孩子的規矩有了些道理。
為了家教管治亦好,但另一方面何嘗不是擔心孩子早夭,而無奈做出的選擇在沒有現代醫學的情況下,隨便一個感染就可能奪了一條命,更別說免疫力更弱小的孩子。
停了亂想,又計算寶玉的事情。
蔣玉菡,蔣玉菡,真是一個好名字。
一個含玉,一個銜玉,這兩人真是一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