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感覺到孤寂。
她找不到任何同伴,也找不到讓自己停下來的地方。
她是如此地與眾不同,唯一和她一樣的只有那個箱子里的人,他們擁有同樣的神之形,曾經都同樣活在黑暗無光的世界里。
一個人在寂寞的黑夜,在無人的旅途,她都會和箱子里的人說話。
實際。
只有她一個人在傾訴,在和箱子里的人訴說著自己的孤獨。
在漫長的時間里,她似乎幻想出了箱子里的人真的和自己在對話,甚至幻想出了對方的性格,對方似乎在她的眼中漸漸成為了一個真實生活在身邊的存在。
不知道走了多久。
有一天,她走到了大地的邊界。
岸線從兩側延伸向遠方,無邊的水蔓延到天盡頭,帶著腥味的海風揚起她的頭發,貼著后面的木頭箱子。
她張大了嘴巴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畫面。
她有些高興,但是她的表達依舊十分含蓄,只是輕輕地扭頭看著后面的箱子,然后伸出一只手指指著遠方。
“看,好大的湖。”
她不知道,那不是湖。
而是海。
她放下了箱子,打開了蓋子靠在石頭,和對方一起看著大海。
她已經走得足夠遠了,感覺有些累了,突然覺得這個地方很不錯,她后面想要在這里暫時住下來。
不過此刻,她只想靜靜地欣賞著海的景色。
夜晚的時候,她借助著月色和星光才敢認真地看著箱子里的人的面龐,她不再和對方傾訴,只是靜靜地看著。
突然間,她開口問道。
“已經過去了十幾個冬天了,你為什么還沒有醒”
對方安靜地睡著。
這具身體不會老,也不會腐爛,就好像一朵不會凋謝的花被凍結在時光之中。
紫在海邊找到了一座島,在島建起了一座木屋,和她曾經擁有的那座一模一樣。
就這樣,她真的在這里住了下來。
剛開始的時候,一切都十分完美。
她喜歡這個地方,安靜且美麗,箱子里的人也不用再一直被關在箱子里,她每天都會將對方搬到海邊讓他曬曬太陽。
不過,她并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影子在發生著變化。
隨著時間她的影子開始變得越來越不像她的輪廓。
終于有一天。
那影子掙脫了她的束縛,開始束縛住了她,并且開始入侵她周圍的現實。
她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的木屋異化變成了紫色紅色的血肉,恐怖的凸塊出現在了天花板,而她卻再也不能邁出木屋一步。
怪異的反噬,終于到來了。
那力量并不是沒有代價的。
那個巨大的怪異,能夠影響天象操縱法則的存在似乎并沒有就此消失,而是在她的身正在一點點復活了過來。
祂們是凡人眼中不死的怪異。
而紫是這個紀元第一個掌握著怪異力量的凡人,沒有人告訴她接下來該怎么去做,前路又該如何去走。
職業者的道路,并不是一個人就能夠走通的。
紫嘗試過了很多次,但是怎么也無法走出怪異的體內,就好像此刻身份互換,她成為了對方的影子。
紫站在門口望著遠方,終于折返了回來。
她看著坐在椅子的人影,也坐在了他的身邊,沉默地坐著。
突然之間,她用那張有些清冷的臉看向身旁的人影,好像在安慰著對方。
“沒關系的。”
“我已經去過了很多地方,已經看了這個世界,也差不多是時候在一個地方停留下來了。”
“喂,我們就在這里多住一段時間,好不好”
但是,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怪異的力量隨著她的力量從另一個空間不斷往外溢出,抵達這個世界,表現在現實之中就是房子越來越異化得像是一個子宮和胎盤。
并且其還在不斷地擴大之中,同時恐怖的力量還殺死或者扭曲了周圍那些普通生物的生命形態,整個島嶼都開始慢慢地變得像是一個死域。
不知道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