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賽抬起頭:“最后的部分?萊斯特的結局是什么樣的?”
邪法師用夸張的表情,講述著一個和前半截完全不一樣的故事。
如果前半部分是光明、神圣,讓人向往。
那么后半部分,就是絕望、恐怖、黑暗。
“萊斯特自以為自己制造的萬能靈藥能夠治療所有人,能夠解決這世界上的一切疾病,然后卻最后只是讓所有的病人變成了活死人,連同他的妻子。”
“他成為了人人喊打的臭蟲,人們將為他樹立的雕像推倒,所有人都背棄了他。”
“……”
“最后。”
“他在火刑柱上向知識之神獻祭了整個十字城,將一整座城市的人都當成了祭品。”
“因為他,十字城從此消失在了歷史里。”
“英雄……哈哈哈哈哈……”
“你去問問十字城那無數的亡魂,這個英雄他們認不認。”
阿賽聽到這樣的結局,他覺得自己應該生氣,應該難過。
但是最后他卻發現,他并沒有太多的情緒。
只是說了一句:“啊!”
“原來是這樣啊!”
阿賽抬起頭,看著窗戶外面。
“知道嗎?”
“我總感覺又一雙無形的手在控制著我,讓我成為一個舞臺上的丑角,欣賞著我丑態百出的演出。”
邪法師想起了自己的曾經,想起了自己曾經的野望和追求,也想起了自己的狼狽不堪和如今的結局。
哪個失敗者不是如此呢,一次又一次追求著成功,卻又一次次倒在了失敗的路上。
能夠享受榮光的成功者,永遠只是少數。
對于這句話,作為失敗者的他同樣感同身受。
“在這個世界上,又有誰能夠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呢?”
云層飄遠,陽光從窄小的窗口照了進來,照在阿賽的身上。
阿賽卻主動避讓開了光芒,坐在了陰暗里。
他背過身去低下頭。
然后。
用雙手捂住眼睛。
就好像他母親喜歡做的那樣,給他帶來了無盡的溫暖和安全感。
眼前就是一片漆黑,他發現當自己不再用眼睛去看這個世界的時候,就能夠看得更加清楚。
“砰!”
他身邊的一個骨球,浮了起來。
城市的另一邊。
神契主祭司肖此刻就在安霍城中,住在幽魂教團的一處駐點之中。
他到來的時候,整個安霍城的黑暗勢力都來朝見他,就好像是朝見著黑暗世界的帝王。
那一個個骨魔、邪法師、邪教徒匍匐在他的腳下,向他獻上自己擁有的一切。
卻被肖嗤之以鼻的扔在一旁。
“都滾,不要來打擾我。”
他在距離監獄不遠的一棟小樓里住了半個月,最后在一副攤開長達數米的長卷上落下了最后一行,然后放下了筆。
肖伸了個懶腰,揮手長卷就自己卷起系上絲帶。
“實驗結束了。”
“也成功了。”
肖的身上沒有絲毫輕松,甚至罕見的露出了一絲凝重。
他看向了圣山的方向,臉上掛上了一縷微笑:“神,接下來你會做些什么呢?”
肖和瓶中小人的關系,與其說是神和信徒的關系,不如說是老板和雇員的關系。
當然,在瓶中小人看來他或許連工具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一個特殊的玩具。
那么。
當雇員拿到了足夠的本錢,不再需要老板發薪水的時候。
當一個肆意妄為的神,發現一個工具失去了作用,玩具不再有趣的時候。
會發生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