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洞虛的潛在意思許艾夭聽明白了,自己第一次殺人后,師叔并未給自己機會調整心態,每日都在奮力廝殺,慢慢的麻木了,但其實根本沒忘記,也沒接受。
心中總是兩種觀點對撞,一邊覺得自己暴虐,一邊覺得死的人死有余辜,隨后的修行,內心總是不順暢,有了心結,使出的劍也是較為血腥暴力,越是這般,心里越是難受。
這一年先是妖界之行,將心中郁結發泄在了路上的奔波中,入雪原前最后一日同那大蛇對戰,更是直接爆發,,發泄后,頭一次心里松了一口氣,就停下來歇一歇,坐在沼澤林中看著日出,平復一下心情,當時很累,只覺得是因為過于奔波,卻忘了是心累。
這一年來在族地,每日有小狐貍幼崽們陪伴,大家恭敬有愛,一群小狐貍軟糯有趣,讓自己有了玩伴,再加上身體舊傷痊愈,整個人都放松舒暢了許多。
修為也精進了不少,在陣法上有些晦澀難懂之處澤可以請教大長老,又或是去書閣看書,日子過得充實又自在。
今日親近的人陪在身邊,他們對自己的關心愛護,讓自己覺得暖心,坐在門檻上曬太陽的時候,就突然醒悟有些事,在漫漫人生路上還真不算事。
她不應該因為殺人這件事,自己懲罰自己,她內心掙扎是因為她是一個對生命尊重的人,但她也沒那么圣母,她在尊重自己生命的前提下才會尊重他人的生命。
一個對生命有敬畏之心的人,怎么會變成自己害怕的樣子呢?
許艾夭,你該早些相信自己的,何必執著于一個百分之八十不可能發生的情況,徒增煩惱,導致劍法停滯不前,好在及時醒悟,劍法精進。
洞虛溫柔的拍了拍許艾夭的肩膀,哄小孩子般的語氣說道,
“夭夭,想明白就很好了,之前你說自己沒事,師父還很擔心呢。”
大概是許久沒有這么柔情過,他自己都有些不太適應,但還是說了下去,
“后來見你果然沒過自己內心那一關,這才想法子,帶你散散心。”
他很堅定又溫柔的看著小徒弟,鄭重的說“以后心里有事不要憋著,可以告訴師父的,你是師父真心認可并且養大的孩子,所以在小老頭這里你永遠都有特權。”
“師父,我……”
洞虛連忙抬手制止,這么柔情的話自己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要再被徒弟夸兩句,他可真受不了。
不過許艾夭還真不是一般人,她壓根沒想著吧這種溫情的氛圍再烘托一下,她想說的是別的話啊,師父。
她低頭看著手里的玉佛傘,感慨玉佛傘只是外形是傘而已,方才自己內心有劍,便將其當成劍來使,也不輸威力,甚至突破了瓶頸,更顯威勢了。
洞虛見小徒弟半天憋不出來一句話,不是吧,他只是制止了一下,你還真就不說了?
隨后用余光看了看小徒弟,想看她是什么表情,誰知道人正在看手里那把傘(我傷心了。)
嘆口氣,自己養的孩自己受著,“唉,夭夭,你將玉佛傘交給為師吧,我抽空去找人給你改成劍,怎么說,還是劍更順手一些。”
許艾夭心動了,但是玉佛傘顯然已經有自己的想法,她想歸她想,這位祖宗不一定會同意。
“這,師父,我先問問玉佛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