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會,事情已成定局,扶懷并不是沒有耐心之人,天還未亮,他還有時間,去給兒子講一些往事。
冷不丁的,“姑娘,既然到了,不妨坐下來聽個故事。”
在濃霧籠罩的黑暗巷子里出現了一陣腳步聲,一步一步的像這邊走來,其他人都一頭霧水,唯獨盛明和蘭香像是松了一口氣一般,變了個姿勢,讓自己坐的舒服一些。
李念雅和李念陽包括帶的護衛看見二人這般樣子,那里還不知道,一切的所有事情,恐怕都是計劃好的,一時間,他們的臉上就像調色盤一般,變來變去。
小魚還是睡前的那個樣子,不,這會不應該叫做小魚了,許艾夭氣定神閑的走到莫懷允身邊,也找了個地方,盤膝而坐,擺好了聽故事的架勢。
扶懷也不為難自己的兒子,“懷允,你也起來吧。”
莫懷允乖乖的點了點頭,起身時看了好幾次身邊的人,許艾夭身上氣勢強大,小魚卻卑微怯懦,他,又何嘗不知道呢,不過自欺欺人罷了。
“莫大夫,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待事情結束,我們再詳談,夭夭自會請罪。”
夭夭,我,記住了。
扶懷見人都到齊,也不墨跡,一邊回憶,一邊講著他們的往事。
“我與懷允的娘親相遇在桐花鎮,我本就是桐花鎮人,家中從祖上就是行醫,到了我這里,我于醫天賦異稟,家里就傳我衣缽。”
一切相遇的故事都是美好的,在漫長歲月里那是苦澀日子里唯一可以反復回味的甘甜,所以扶懷講述的時候,臉上帶著他都沒有發現的幸福甜蜜。
“她是遺腹子,從小跟著外婆長大,家中變故,她和外婆就選擇在桐花鎮定居,我們就是在這花燈節認識的,彼時我還是個愣頭青,見到合心意的姑娘,茫然無措,不知道該如何辦,只能四處摸索詢問,但我做的不好,時常惹的允兒生氣,經常說我是個呆子。”
扶懷輕輕一笑,“允兒長得很美,那是鎮中從來沒有的姑娘,愛慕者不計其數,可她成親時,有一個要求,便是孩子要姓莫,讓許多人望而卻步,孩子姓莫,那豈不是入贅。”
“我不覺得有什么,再加上后來我們經歷了許多事情,我對她越發愛慕,便上門提親,她答應了,而且不是入贅,是嫁給我。”
扶懷的臉上有了一絲遺憾,“我們剛成親沒多久,允兒的外婆便去世了,老人家很遺憾沒能等到允兒的孩子出世,也怪我,學藝不精救不了她。”
“不過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允兒在自己懷孕后,就沒有那么傷心難過了,她知道,她做了母親,我們很幸福,就這樣,過了四年,我本以為我們會一直幸福下去。”
他的臉上有了哀痛和憤恨,“可惜,生老病死,作為凡人,誰人能逃過,我病了,病的一日比一日嚴重,家里的日子也沒那么好過了,不到短短一年,我便已經行將就木,我記得我閉眼前最后一眼是遺憾和悔恨,如果我知道我英年早逝,我必定不會娶允兒,她應該幸福一生,而不是早早做了寡婦。”
莫懷允三歲前的事情記不太清楚了,扶懷說這些,也勾起了他腦海里幼時記憶,朦朦朧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