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不懂的人之間,卻是惺惺相惜,因為懂,所以父親為母親報仇,但有原則,為自己鋪路。
許艾夭懂父親,所以她沒有阻止父親,不是真的救不了,而是不想救那些人,故意比旁人來遲幾日,住在他家也是為后續這些時日旁人找自己麻煩時有理由護著他。
莫懷允心里下了決定,院中淺淺的一道光芒霎時照亮整個院子,映著桐花樹,美麗又溫暖。
他將茶具收起,出了門,許艾夭在房中,一門心思沉浸在師父給的玉簡里,同一縷神識不斷對陣,比劍術,敗了繼續爬起來,而她的軀體端坐在蒲團上被縷縷陽光寵愛,整個人周身充滿光輝,如同那遙遠的天神,不可褻瀆,讓人心生敬畏和向往。
離笙從院中離開時覺得心里不舒坦,他并不喜歡那個莫懷允,在他看來莫懷允就是個糊涂蛋,也是無能之人,若是他,這鎮上管他老弱婦孺,只要傷過我的人,我必還他十倍百倍,又何苦費精力安置那些人。
他更生氣,許艾夭為何要護著那人,為何不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他,他也不是做不到幫助她,雖然也無甚可幫,他也不是那等強迫旁人的人。
或許對方并未將自己當作朋友,只是一個同路人罷了。
離笙出了院子,沿著去客棧的街道,城主府的那處地方已經被眾人知曉,自然廢棄,離開時,那屋子已經重新推翻再蓋了。
想來那離仙長應是住在客棧里,但莫懷允也沒放棄,一直四處尋找,遠遠的看到前方的人影。
從背影看去,對方心情并不是很好,周身陰翳,是連這金色的光芒都曬不去的沉悶。
莫懷允怕對方走了,加快腳步甚至跑到了對方面前,伸手一攔。
“離,離仙長,我想好了,這是你要的東西。”
莫懷允將一個刻著古老繁復的花紋木盒放進離笙的懷里,“仙長,這東西于我無用,我自己已經有了本命靈蠱,這噬蠱我也可以自己培養,只是不知是不是你要的,如若不是,恕在下無能為力,還得靠仙長四處尋找。”
說完也不等離笙,躬身行禮,便沿著原路返回,許艾夭挺喜歡吃魚的,他順路買些東西,今晚做一頓好吃的,他還未出孝期,不食葷腥,但也不能不讓旁人吃。
離笙以為他要等個一兩天,甚至還得上門暗中示意一番才能得到的東西,現如今就這般放在他懷里,他覺得有些不真實。
不論是莫懷允還是許艾夭,這兩人的處事方式,都讓他困惑陌生。
他在門派時,門派強者為尊,你強了才有資源,弱小只能伏低做小,不愿意,就是挨打熬著。
他幼時至長大,每日都是陰謀詭計,算計爭奪,已經習慣不顧一切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知曉,他若是想要擁有,得付出比旁人多好幾倍的功夫,可這次,他沒有,他只是來到了這個地方,然后安靜待了一段時間,沒有受傷,好吃好喝,坐在地上聽了旁人的往事,上門講述自己的需求,以物易物,物沒給出去,但他想要的極其輕松的拿到手。
離笙覺得今日他有些心神不穩,需要打坐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