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人斬殺后,那女子如今單膝跪地,臉龐上沾染了些許血跡,雙目中隱有紅絲,頭微垂,因一番廝殺,頭發也稍顯凌亂。
因察覺到許艾夭的目光,本緩慢垂下的頭顱,霎時抬起,目光凌厲,眼中含刃,直射許艾夭的方向。
也不待自己稍微平復體內奔騰的氣息,竟直奔許艾夭而來,速度之快,與白日里所見跟在眾人身后,沉默寡言,默默跟隨的樣子相較,簡直判若二人。
阮初畔將醒未醒,看見眼前突發變故的一幕,眼神一變,素來天真無邪的雙眸瞬間冰冷寒霜,站起身擋在許艾夭面前,甩出自己的銀鞭直奔那女子而去。
“阿畔,莫急。”
一貫在自己面前輕柔聲音響起,本在自己身后的女子已經到了眼神,且向那發狂的女子而去。
她手腕微抬,白雪皓腕上一串硨磲所刻的曼陀羅手串散發著瑩瑩白光,伴隨著白光的還有一絲金線順著她的手緩緩的沒入發狂女子的靈臺處,嘴中念念有詞,正是佛教中平心靜氣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她的聲調平緩柔和,在這血腥暴力的樹林里,仿佛如春水映梨花般讓整個本因陰森恐怖的夜晚不再那么讓人絕望。
以她們二人為中心的其他人在這平和的聲調里,心中憤恨漸漸退去,屏幕雙眼的魔障慢慢消散,眼前的女子身子一軟,許艾夭伸手接過,將她妥帖安放,眼里劃過一絲憐惜,快的仿佛沒有出現過一般。
則是到了現今,許艾夭可以確定眼前的女子便是霍子瑤。
將人放好,其他人也一一癱倒在地,最先清醒的事阮初紹,他甫一轉醒,立刻警惕的坐起看著眼前的場景,余光看到在一旁坐著沉思的謝玉劍,繃直的身子緩和了下來,思緒翻回,回想方才一切,沒有吭聲。
有一有二就有三,玲瓏閣眾人也逐漸清醒,他們倒地的地方便是昏睡前自己與同門動手的地方。
一時之間眾人皆沉默不語,唯有一人,躺著的地方是他們陣法中玲瓏閣眾人待的最干凈的一處地方,她臉色有些古怪,借著低頭查看自己身上傷勢的動作,透過火光看向同他們有一段距離,本該帶著面紗的女子。
黎明破曉時,大家已經恢復了過來,千夜看著自己一身傷,眼含怒意與不甘,看了幾眼葉初紹,隨即,深吸一口氣,結束打坐,他是玲瓏閣的師兄,自己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而葉初紹則輕松許多,他們這邊,也只阿荊同他自己中了大招,卻也是按著別人打,除了心神不寧之外,其余的傷都不足掛齒。
至于其余三人,阮初畔睡了個好覺,他是一貫如此,心性如稚子,無牽無掛無愛無恨,但對于許艾夭和謝玉劍,他心里浮上一絲莫名其妙又恍然大悟的感覺。
許艾夭最后的動作深深印在每人的腦海里,除此之外,葉初紹心里有些不得勁的事情便是,他同阿荊二人,竟然比不上許艾夭一個小丫頭,哪怕入了魔障,都不配作為謝玉劍的對手。
阿荊心里苦悶,他看到自家二個少爺都對艾夭仙子青眼相加,感覺他護衛的身份受到了威脅,但他又無能為力,他琢磨著,若是艾夭仙子被少爺們招納當做護衛,他能不能被安排護衛艾夭仙子,這樣也不算自己丟了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