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何大人扶起來。”譽王連忙上前,招呼著扶起了何敬中。
“臣自知教子無方,小兒也確實闖下一了大禍,但求殿下,感念微臣竭心盡力效忠多年,年過五十,只此一子,家母溺愛他如命,若有不測,只怕……只怕老娘親她承受不住啊……殿下,殿下……”
何敬中跪坐于正廳中,悲凄的祈求道。
“你也太疏于管教了,京畿重地,天子腳下,行事怎可這般狂悖?
若是打死個平民倒也罷了,打殺的是文遠伯之子。”
本來譽王有些怒氣,不過看著下方一臉悲凄的何敬中,不由放緩了語氣。
“他現在雖然沒有在朝中出仕,但是祖輩的蔭封還是擺在那里的。”
“可是殿下,您的身份……”何敬中不解道。
“本王的身份雖然比他貴重,但是也不能強行庇護啊!且不說會不會有那個不張眼的御史參本,文遠伯他本人自己就有上奏的權利,這件事要鬧到皇上那兒去,你跟本王誰能討得了好?”
譽王見何敬中如此糊涂,拍著面前的桌案責問道。
何敬中明白過來,趕緊挪到正廳中央,將頭在地上磕得咚咚作響,悲凄道:“殿下,臣也知為難殿下,可是,若是殺了平民,又怎敢來驚動殿下呢,臣自知力量微薄,才來向殿下求救啊!”
“殿下,您也知道,文遠伯一向是膽小怕事的。”
“你說的輕松,這是小事嗎?你的兒子是兒子,人家死的就不是兒子?人在急怒之下,什么事情不敢做。”
譽王直接打斷了何敬中的話,怒聲道。
何敬中一聽,卻是大哭起來,這卻是讓譽王有些手忙腳亂,態度不由的軟化下來。
“好好好。”
“你也不要先亂了方寸,這又不是明天就處斬了,慌什么?”
“臣只怕京兆尹府定了案,就扳不回來了。”
“京兆尹府?”譽王冷笑一聲,接著道:“你以為京兆尹府喜歡定你這個案子?剛甩開一個蘭園藏尸案,現在又來了一個妓館殺人案,高升他現在還指不定怎么頭疼呢。”
此話若是高升現在能聽見,一定會大喊知音,先是一個枯井藏尸案讓他得罪了太子,現在又來了一個妓館殺人事件涉及到譽王的愛臣,若說現在整個皇城最頭疼的人,應該莫過于這位京兆府尹高升了。
“可是京兆尹府,今天一早就派人來捉拿小兒,這分明是一點情面也不給啊。”
“高升上門拿人,這個才是他做的最聰明的地方,這個案子一方是你,一方是文遠伯,那顯然是個隨時都可能上達天聽的案子,更何況案情一目了然,根本就沒有耽擱的理由,所以緝拿人犯一定要干脆,如果一時動作慢了,你把兒子送走了,那責任在你還是在他呀。那他文遠伯那邊要怎么交待?”
“可是,一旦把兒子交出去了,臣害怕……”
“京兆尹府先把人給扣下,看著風向慢慢審,如果,如果啊,如果將來一定判你兒子死罪,那他也不在乎在這個時候先得罪你一下,但是如果是開釋無罪呢,那他可就給了你天大的情面,你還好意思計較他上門拿人這點小過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