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一陣氣血不順,沈琮瞇眼一掌拍在房檐,折扇之陣法頓現。九龍化鎖,將貓妖牢牢束縛其中。
詭異的笛聲,倏然響起。
貓妖一陣躁動,見逃脫不得,索性自取滅亡。它驟然貼近陣法,金火拔地而起,瞬時將貓妖燒成齏粉。
笛聲落,陣法散。
“叮!恭喜宿主斬殺丁相三品貓鬼,獲得一品療傷丹一枚。”
氣息被收入神識海,沈琮將這丹藥取出,回頭遞過去:“仔細著你的命,在我這王府沒了,我便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顧九齡猶豫一瞬,接過丹藥一口服下,手掌上的痛處頓時消失得一干二凈。
二人齊齊跳下房檐。
沈琮身子一晃,唇畔溢出一絲血。
法力過度,反噬臟腑。
這便是修為低微的弊端。
“小臣給殿下惹上麻煩,還請殿下恕罪。”顧九齡抱劍作揖,清冷的眼多了一分愧疚。
沈琮目光一動。
難得啊,面癱小侯爺居然還會露出人的神色來。
“小侯爺,容我唐突。你的武功乃是何人所授?”沈琮擺擺手,隨意抹了抹唇畔血漬,運轉一個周天平息了一些,定定望著前者。
“皆是家父所傳。”
定國候么。
想起那一日回溯滅門案所見之幕,沈琮斷定顧元甲隱瞞了一些侯府密辛。
這些事情,也許關乎顧九齡的身世。
以及,他一身若隱若現的仙法和妖法封印。
“能夠和貓鬼平分秋色,可見小侯爺武功了得。看來虎將美譽,并非浪得虛名。”沈琮笑了一聲,忽而湊近顧九齡,俯首低聲道,“別動,我給你寫一道保命符箓。”
他伸出袖袍,沾著自己嘴角血的手在袖袍中拉過顧九齡骨節修長的手,在其掌心飛快寫下一道符箓。符箓閃閃發光一陣,便隱入顧九齡體內。
顧九齡僵直不動。
涼眸之中,光芒沉沉浮浮,明滅不定。
符箓成,沈琮退離,發現這小侯爺的耳根子有一道詭異的紅暈,不由挑眉。
“看戲看夠了,須得本王請你滾么?”他看著顧九齡,卻另有所指地冷冷啟唇。
這道聲音不知為何,竟傳到了十里之外。
一株柳樹獨立。
長條之下,立著一位身著斗篷,頭戴鬼面的公子哥兒。公子哥兒緩緩垂手,一支黑色長笛赫然出現在月光之下。
聽到這聲音,公子哥兒抬起一雙格外深邃而妖嬈的眼睛,朝秦王府看過去。
“血脈震貓鬼,竟平分秋色。”他舔了舔唇角,眼中精光一閃而逝,仿佛獵鷹盯住獵物,任其奔跑閑然自得的慵懶一樣。
當真有趣。
公子哥兒吹出一記口哨,旁頭林木竄動,一只壯如虎豹的黑貓竄出,乖巧地落在公子哥兒身前。
“走吧,去見見下一位主家。”公子哥兒撫了撫黑貓的頭,縱身一躍,跳上房檐,隱入黑暗之中。
黑貓躬身一躍,靈敏攀上房檐,不聞一絲聲響。它不緊不慢地跟在公子哥兒身后,一雙蒼綠的貓瞳在夜中幽幽發亮。
長安城漸靜,似乎一切又安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