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猶豫一瞬,還是頷首應下來。
這廂,突厥軍營,主帥營帳內。
阿鼻咋正一面大口大口吸食著稚子腦髓,一面觀摩地圖。
“將軍,長城一帶并無將士跑出長平關,朝我軍殺來。”外頭走進一位士兵,一手撫在心口,對阿鼻咋俯首恭敬道。
聞言,阿鼻咋蹙眉。
探子回報,長城駐軍中,只有幾位老將,還有那許老尚能鎮場。
剩下的都是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新兵蛋子。
按理來說,他們望見突厥大軍的挑釁后,必定會因為滔天盛怒,跑出長城,不顧一切來攻打他這軍營。
屆時,那群天朝士兵闖入這天羅地網,他便可將之統統打盡,旋即大破長平關,占據天朝北疆長城。
只是,怎會這般平靜?
阿鼻咋心覺不對勁,放下那快要被啃干凈的稚子腦袋,看向前方士兵,一雙鷹眼滿是威嚴與暴戾之色。
“去,再派探子探查敵軍情報。”他大手一揮。
“喏!”士兵又是一拜,迅疾退離主帥軍營。
探子很快便有了消息。
說那長城駐軍中,來了一位一襲布衣青衫,頭戴綸巾,手搖羽扇的病秧子公子哥兒。
便是那公子哥兒帶來了竹子做的長箭,射殺他突厥三千士兵。
看罷這密信之后,阿鼻咋嗤笑。
一個沐風便咳嗽出血的病秧子,也妄圖號令三軍,擊退他突厥大軍?
癡人做夢!
“傳令下去,繼續飲酒作樂。”阿鼻咋燒了那封從長城內傳來的密信,同候著的士兵吩咐道。
大漠長河,落日圓圓。
很快,夜明星稀。
兩方駐軍,皆可望見彼此的明亮篝火。
子時。
長平關內。
沈瑨風塵仆仆,總算趕到長城,帶著糧草和援軍同許老匯合。
“元帥,叫你苦等了。”沈瑨見到俯首作揖的許老,忙下馬將他攙扶起來,“元帥不必多禮。”
“末將不可僭越。”許老搖搖頭,見沈瑨已經注意到旁邊的青衫公子,便向他引薦道,“殿下,此乃奉孝先生。”
“奉孝先生?”將援軍安排下去整裝小憩,沈瑨望著蘇白,眼中詫異一閃而逝,“莫不是,那大名鼎鼎的五杰之謀,樂安居士,蘇奉孝先生?”
“正是草民。草民見過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蘇白捂拳咳嗽一陣,對著沈瑨俯首作揖一拜。
沈瑨也將他攙扶起來,眼角噙笑:“早聞先生大名,久仰久仰。”
“殿下,草民尚有一計,可大破突厥。不過,需借殿下援軍一用。”蘇白又咳嗽著,垂眸不卑不亢道。
明亮火光下,沈瑨見他面上帶著幾分病態的蒼白,便解下自己身上的薄氅,為蘇白系上,而后靜待下文:“奉孝先生,但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