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一只手拿著饅頭,往著嘴里有些忙不迭塞著,
另只手張開了,朝著自己母親遞著。
男孩張開的手里,是個沾了些灰,還帶著完整蓋子的口紅。
“媽媽,給你。”
男孩手一直朝著自己母親遞著,嘴里噎著的大口饅頭有些艱難地咽了下去,再臉上掛滿了笑容,對著他母親說著。
女人望著自己孩子,望著自己孩子手里遞來的那口紅,停頓了下動作,
緊跟著,臉上再露出些笑容來,
“謝謝,謝謝小遂。”
女人蹲著身,摟住了自己孩子,反復說著。
男孩一只手拿著饅頭,一只手還拿著那口紅,頭靠在他母親的肩膀上,
臉上也掛滿了笑容,笑瞇了眼。
“……媽媽,你試試吧。我幫你涂口紅。”
男孩再有些欣喜著,臉上掛滿著笑容,對著自己母親出聲說道。
“好。”
女人笑著,應著,松開了男孩。
男孩將手里那裝著饅頭的袋子放到了旁邊地上,
伸著手,取下了那口紅,
將那已經所剩不多的口紅轉動著,一點點擰了出來。
再拿著轉出來的口紅,有些小心著,在著他母親嘴邊涂抹著。
女人眼底一直噙著些笑容,旁邊的男人,將掃了地上灰的撮箕放到了一旁,
也站在一旁,臉上掛著些笑容,望著自己妻兒。
“……涂好了。媽媽。”
“嗯,謝謝我寶貝兒子……”
這一家人聚在一起,開心著,欣喜著說著些話。
站在一旁,陳淪目光平靜,落在這一家子身上。
就在這時候,
周遭景象再有些變換,就像是剝去了層光鮮的皮,露出了原來的模樣。
這有些開闊屋子的地面,漸變得有些灰塵撲撲而坑洼粗糙。
四面墻上,安著的窗戶,護欄,消失了,只剩下一個個偌大的墻上窟窿。
那敞開著的門,自然也緊跟著消失,只留下個門洞。
靠近著墻角邊,那有些低矮的床,露出來本來面目,只是床有些破爛的被褥,就鋪在地上。
這是個不知道什么地方的爛尾樓。
只是,處在這屋子中間的這一家子,
似乎依舊渾然不覺,
男孩依舊拿著饅頭忙不迭塞著,不時還遞到自己父母嘴邊,想讓自己父母吃上一口,
男孩父親和男孩母親,不時再對著男孩說著些話。
“……以后小心點,可別劃這么大傷口了,爸爸媽媽會擔心的,知道嗎?”
“嗯,知道了!”
就在這男孩和父母的話語聲中,
緊隨著,陳淪周遭景象再開始了變換。
黑暗再淹沒而來,
陳淪只是靜靜站在原地,任由周遭被黑暗淹沒,
眼底依舊平靜,只是目光落在身前。
未曾挪腳,也未曾出聲。
黑暗來的快,緊跟著便又再往著四下褪去些。
只是周遭依舊保持著昏暗,四下,景象完成了變換。
……
“媽媽,爸爸,你們胃口不好的話,醫生說這樣就好了。”
“爸,媽,我給你們吃藥……”
“咚……撕……”
這是間被昏暗淹沒的屋子,屋子的窗邊拉著厚重的窗簾。
陳淪就再站在了這屋子里靠近屋門邊。
身前,這屋子里,擺著張床。
床上,靜靜躺著兩道身影,枕著枕頭,蓋著被子。
床邊,也站著道身影,手里拿著把剪刀,拿著把刀。
只是借著勉強透過窗簾的些光,能看到這屋里,床上,床邊的三道影子。
拿著剪刀,拿著刀的身影,對著床上兩道身影,說著些話。
床上兩道身影,靜靜平躺著,似乎早已經睡著。
說著話的,那拿著剪刀,刀的身影,俯下身,將剪刀的戳在了其中道身影的臉上,
將刀,重重插在了另一道身影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