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著的院門朝外敞開,
院門外的景象映在眼前。
陳淪繼續往前挪腳,帶著男孩走出了院子,束柔和饒常緊跟著。
望著那泥路對面枝葉繁密,雜草叢生的林子,
男孩眼底迸發出了些強烈的神采,帶著些希冀和害怕,佝著腰,抬著頭,被陳淪帶著,出了院門,站在了那院門外,這泥路上。
有風從那林子前吹過,男孩已經能感受到,擾動了林子里樹木雜草枝葉,再吹到臉上的風,能聽到風吹著枝葉碰撞著的窸窣聲響。
走出到這院外的泥路上,陳淪面朝著泥路對面的林子,停住了腳。
“直起些腰,看得遠些。”
陳淪目光平靜,出聲對著男孩說了句。
“嗯。”
男孩先是點頭,眼底迸發出的神采希冀愈加強烈,
漸挺直了彎著,蜷著的腰,終于再站直了身子。
只是緊跟著,男孩再帶著些希冀和害怕,朝著兩邊看著,
眼底的神采漸黯淡了,男孩再緩緩埋下了頭,站著,沉默著。
低下些頭,目光在重新埋下頭去的男孩身上落了落,
陳淪再自然轉過些目光,看向了身周,
這院子外,除了腳下這截泥路,對面的小片林子,就再什么也沒有。
兩邊,腳下這截泥路就只有在院子里時能看到的那么長,沒有再往著更遠處去延伸,
泥路對面這片林子,也只有男孩在院子里能看到的那一小片,
這截泥路之外,更遠處,就只有彌漫著的,似乎化不開的漆黑,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從男孩被賣到這兒,他的世界就只有那院子,加上些男孩在院子里透過院門能看到的那么大。
再自然轉過些目光,看了眼那身后敞開著院門,還安靜著的院子里,
陳淪再轉回目光,落在了身側這男孩身上,
男孩頭埋著,沉默著,腰有些再朝佝僂了。
“出了門的泥路,是往著更遠處蔓延,連接著更遠處條水泥公路。”
陳淪對著男孩出聲說了句,同時有股強烈的情緒朝著男孩彌漫了去。
埋著頭的男孩渾身微微有些顫抖著,重新再緩緩抬起了頭,眼底萌生除了些希冀,
轉過頭,再順著泥路往前看去,
這時候,這截泥路之外,那彌漫著的漆黑散開了些,腳下這條泥路接著往前綿延延伸著。
“泥路旁邊,一側是竹子和樹交雜,生著雜草的林子。”
陳淪帶著男孩,順著這條重新接續,往前延伸著的泥路,往前再走著,
男孩稍有些踉蹌的跟著,抬著頭,眼底帶著些好奇,欣喜,希冀,望著道路兩邊。
那泥路旁,原本只有小片的林子邊,籠罩著的漆黑也散開了,露出了更大片的林子來,在泥路旁側往著遠處綿延。
男孩已經許久沒出過那院子了,他已經不知道院子外的世界該是怎樣,
但陳淪三人知道。
陳淪將男孩的世界擴大了些。
“另一側,挨著那院子旁邊的外墻,也是長滿些灌木雜草的荒地,也沒有臨近的住戶,所以不常有人來。”
陳淪目光平靜著,落在身前,帶著男孩沿著這泥路往前走著,
每往前一步,那彌漫籠罩在遠處的漆黑便再往后退些,遠處漸浮現出更多東西來。
男孩的世界擴大著。
被陳淪帶著,男孩直起了腰,抬著頭,眼底迸發出的神采愈加強烈,有些好奇欣喜著望著兩側走過的些景象,再有些希冀期待著望著更遠處,也有些害怕。
“再往前走一段路,就能看到有耕種著的田地,地里種著剛長出綠苗的麥子。”
陳淪說著些話,帶著男孩往前走過。
走過旁側是荒地的那段路,道路旁側多了些田埂縱橫的阡陌土地,地里長著些小麥苗,夜里的風拂過,微微晃動著成片的麥苗,還帶著些田地里泥土味和些蟲鳴聲。
“吱吱……”
男孩吸著從地里拂來的清風,聽著蟲鳴聲,抬著頭,朝著那田地里一直望著。
“再往前,過了這片田地,就能看到其他住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