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教授端著碟最后炒好的菜,笑呵呵著從廚房里走了出來。
沙發上,坐著抬著頭的饒常,一直朝著廚房望著的束柔,都朝著諸教授望了過去,
陳淪未曾答話,目光自然轉過些,落在了諸教授身上,
諸教授挪著腳,走到了茶幾跟前,將最后碟菜也放到了茶幾跟前。
“坐吧。今天咱爺幾個一起吃點吧。”
將身上套著的廚房圍裙脫了下來,放到了旁邊,
諸教授笑呵呵著再招呼了聲,就再茶幾旁已經擺好的張矮凳上坐了下來。
陳淪目光落在諸教授身上,眼底平靜著,起身,挪腳,在茶幾旁張凳子上坐下。
束柔跟著陳淪,坐在了陳淪身側,還看著諸教授。
饒常則是從沙發上往下一滑,坐在了沙發跟前的矮凳上,陳淪另一側。
“給。”
諸教授拿起茶幾上擺著的,洗凈的碗筷,還倒了倒碗里的水,將幾副碗筷,分別遞給了陳淪三人。
陳淪接過,碗放到了身前,筷子拿在了手里。
“老諸,今天菜還挺豐盛啊。”
饒常拿著筷子,杵在碗里,望著桌上還升騰著些熱氣的菜,出聲說著。
“是還算豐盛,平日里我一個人吃不了這么多。你們來了,就多了兩個菜。”
諸教授笑呵呵,望著陳淪三人出聲說道,
“饒常你應該喜歡肉食,還得多要些咸味辣味。這道紅燒雞塊就是給你做得。”
“束柔你應該喜歡吃酸甜口的菜,這份酸辣土豆絲算是給你炒得。”
諸教授望著饒常,束柔分別說了句,再看了看陳淪,卻沒去說陳淪喜歡吃些什么。
“老諸,觀察的很仔細嘛,我瑪斯特兒喜歡吃得萵筍炒肉呢。”
饒常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神情,眼底卻沒什么情緒,出聲說道。
陳淪只是目光平靜,未曾有什么變化,目光落在諸教授身上。
諸教授聽著饒常的話,只是望著陳淪再笑呵呵著,卻沒再答話,
低下些目光,再看著桌上炒好的幾碟菜,
“這雞肉啊,是我在學校旁邊不遠,那菜市場買得,挨著菜市場靠里的角落里,有個窄窄小小的門面房,賣著些雞鴨家禽,雞鴨價格和其他地方一樣,只是你讓他給你宰殺處理的時候,他總是要認真些。那家店是個兩口子開著,女的呢招呼客人,收錢,男的呢就幫著宰殺。他屋里還有個孩子,就在首都大學讀書,總是跟人提起。”
諸教授看著桌上的菜,再出聲說著。
陳淪沒說話,束柔和饒常也沒再出聲,
屋里只有諸教授一句句的敘說聲,和后面電視機里,有些小的些瑣碎新聞播報聲,
“這土豆,也是在菜市場里買得,那賣菜的攤老板,屋里有個行動不方便的老人,他妻子就在屋里照顧老人,他呢就在這菜市場租了個攤位賣菜,
冬天你去菜市場早的時候,總是能看到他身上批著件雨衣,是從郊區進貨的時候,擋早上的露水用得。”
“還有這豬肉,這青菜,也都是在那兒買得,賣豬肉的屋里有個女孩,還在上小學,賣青菜的是個女人,他丈夫呢,在市里開出租車。”
諸教授望著桌上溢散著些熱氣的菜,出聲說著,停頓了下,
再抬起些目光,轉過頭,望向屋外。
屋外,正是城市里傍晚的光景,
晚霞落在路上回家的人身上,有些擁擠的車輛有些開起了燈,
遠處高樓間的人家里亮著燈,不知道是在忙活著晚飯,還是在等著路上的人回家。
“前些年,就一直在說,要把那菜市場給拆了,只是一直沒有實際動靜。”
望著屋外,諸教授再出聲說著,
“只是年初的時候,聽著說似乎是真得要猜了,只是那兒的商家反對,要以此生活,附近的住戶也反對,也是要以此生活。
我以前去買菜的時候,他們正在寫聯名的建議信,我想了想,也留了個名字。”
“雖然那兒,有時候有些亂糟糟的,但總還是存在下去要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