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羽帶著點遺憾說道:“小守的功勞,還不夠族里免費給他做家具。這些家具,是邱隱的,他身體出了點問題,很多家具是給他特制的。”
指了指一個奇怪的碗狀東西:“這是痰盂,邱隱肺部受過重傷,經常咳血,我們也沒辦法,唉。”
再指了指床板:“床上有個機關,觸發一下床板會翻下去,里面是一個純甲鱷皮做的小空間。邱隱長老他習慣了躲避,缺乏安全感,我專門給他設計的。”
月云沒有去嘗試,對方沒必要用這種話騙她。
只是心中,忽然冰涼無比。
黃羽繼續嘆氣:“你的族人,為了得到斥力炮,生怕我不同意,連任何一點借口都不肯找,就那么陰差陽錯的成了。”
定定的看著月云:“我這人,完全不在意你這么想,我只在意小守怎么看,我沒辦法當著小守的面,毀掉他的幸福。”
“說真心話,你真的不是他的良配,我不喜歡你,非常想推掉這門婚事。”
“但是,你們連哪怕一點的委婉,矜持都沒有。哪怕稍微提點借口,哪怕只是為了抬高下價格,比如你那五歲的未婚夫,我也能借坡下驢,我也能有個借口勸服小守。”
“更過分的是,你的族人,就這么來了,就這么帶著你,和一些完全不值錢的東西,來了,來了!你知道當時的我,心里啥味的嗎!你們哪怕提前溝通下,我也有機會偷偷壞了這事啊。”
最后,黃羽很真誠的說道:“這真的是一場誤會,真的。就是我當初裝×,然后你的族人就這么把你送來了,我……我也很絕望啊,我真心不希望任何一個月氏貴族加入這里,但我真的無法當著小守的面拒絕,他真的會恨我一輩子的。”
月云繁復漂亮的衣衫,在微微顫抖,頭上無數的寶石,在發出微微的聲音。
對方說的,恐怕都是真的。
但,自古真話最傷人,不是嗎!
不大的小屋里面,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只有月云頭上無數的珠寶的輕微撞擊聲。
小守,噘著嘴快哭了。
老守,沉默。
其他人,表情各異。
老守忽然嘆了口氣,想說些什么。
黃羽搶在前面開口:“既然來了,就是自己人了,真誠一點,小守不是戰氏后人,真的!”
月云忽然尖叫:“不,他是!”
聲音尖銳,帶著點憤怒,帶著點顫抖,但非常堅決。
黃羽:“真的……”
月云繼續尖叫:“是,我說,是!”
尖銳的聲音在不大的小屋中回蕩,震人心魄。
她不是純傻子。
她知道,在她來的那一刻起,那就完全沒有退路了。
她無法回到月谷,那她只能加入鐵城,這疙瘩已經沒有別的勢力了,除非她想當個野人。或者死,問題是,想死早死了。
而在鐵城,小守恐怕是最好的選擇。
她其實沒有選擇的,不是嗎。
既然沒有選擇,那為什么不維護這個謊言呢,起碼說出去也好聽些。
揭穿這個謊言,受傷的只有她而已。
不,這不是謊言,我的丈夫,就是戰氏最后一個后人,這是絕無疑問的。
黃羽冷哼了下,聳聳肩:“那不就得了,別裝了,小守身份比你高不是嗎。好好過日子。”
指了指那個裝“嫁妝”的大箱子:“走,咱們走,帶著這個嫁妝,咱們去研究下。”
月云咬牙,你也知道理論上這是我的嫁妝,就不會問一句?
但她,不敢開口,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