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冤枉......”
景牧聽著這句話,仔細地觀察著。
只見那犯人是一個將近五十歲的老者,禿頭,下巴上長著根根倒豎的白胡子。
他閉著眼睛,張著嘴,所有的牙齒都能夠看見。
瘦骨嶙峋的臉跟一個骷髏差不了多少。
說話時,嗓子里的聲音一會兒像喘氣,一會兒像吼叫。
“你松不松開!你再不送開我就踩了!”蘇高朗見他一直死死地抓著自己的腳,讓自己動彈不得。
景牧便連忙說道:“你有什么冤情和我們說,我們能幫上忙的一定會幫。”
這時,那只一直緊緊抓著蘇高朗腳踝的手,松開了!
那老頭睜開眼,眼睛里那渾濁的淚水不停地打轉著,他隨即說道:“官爺,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沒有殺人。”
景牧看著他的表情,思考了兩秒后,他便和蘇高朗說道:“高朗,開牢門。”
蘇高朗一聽,連忙把景牧拉到一邊,隨即說道:“開牢門?不是吧,你真的聽他亂說?”
他篤定著:“在這里的犯人,哪一個不說自己冤枉?景兄弟,我勸你還是不混這趟渾水了。”
景牧搖頭,解釋道:“我看得出來,他不想撒謊的樣子。”
“如何見得?”蘇高朗納悶道。
景牧簡答回答著:“說謊之人眼神會飄忽不定,不敢直視對方,手腳會不自然地擺動,并且眉頭還會微微皺起。”
“當然,這些可能只是普遍例子,但我的確從這位老者的眼里看到了冤情。”
當蘇高朗聽到景牧說的話后,他最后把鑰匙拿了出來:“那行,咱們就看看這個老者有什么冤情,不過說不定他的騙人功夫了得,所以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好,放心吧,我沒那么傻。”景牧笑了起來。
最終蘇高朗打開了牢門。
景牧跟著走了進去。
老者一見他們進來,連忙磕頭道:“官大人,我真的是冤枉啊,我沒有殺人。”
“您先起來,和我們說說怎么回事。”蘇高朗連忙扶著老者。
而景牧則是一直看著名單。
名單里,清清楚楚地寫著犯事記錄。
【付成業:因殺人、焚尸而被入獄,秋后問斬。】
于是他便抬頭看著眼前這名老者。
只見他的衣服渾身血跡。
這一看就是濫用私刑了。
“你叫付成業是么?”景牧問著。
老者點頭,還不時地咳嗽著。
那咳嗽時喘的氣甚至有時都接不上來。
“記錄里寫著的是你殺人、焚尸,有這事嗎?”蘇高朗在一旁看了記錄后,便問道。
付成業雖然被私刑折磨得生不如死,但聽到這個問題,他還是激動道:“我,付成業,對天發誓!絕對沒有殺人、焚尸!”
“那為什么記錄里會這么寫的?而且這還有你的畫押。”景牧問著。
付成業慢慢地露出了自己的手臂,然后把胸膛上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揭開,痛苦道:“不招不行,不招就要被打死了......”
蘇高朗雖然在京城長大,但自認為是江湖之人,對于刀刀槍槍的事習以為常。
但當他看到滿是血痕的皮膚時,不由得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而景牧即便經歷了這么多的生死,看到這一幕時,他還是難免皺起了眉頭。
付成業的皮膚多處傷口,到處都是血痕,甚至有些都結痂了。
“我整整被折磨了十天,沒辦法了,我只好畫押認罪了。”
蘇高朗倒是好奇起來:“那你怎么認定我們一定會聽你說冤情呢?”
“因為,因為我發現你們和他們不一樣,你們的眼神比他們純粹,所以我只好抓住官大人的腳,拜托官大人救我。”說著,付成業再一次哭著磕頭著。
景牧連忙扶著他,隨即說道:“你要是沒殺人的話,我們一定會還你清白,但是現在你一定要把所有的經過和我們說一遍。”
“好,好。”付成業用破爛的衣襟擦了擦眼睛,開始說了起來。
“事情源于半個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