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期間,還是有好幾個牢犯在喋喋不休地叫喚著。
但這一次,蘇高朗并沒有和他們計較。
而是利索地盛了這一個牢房后,便去下一個。
很快,他們來到了最后一個牢房。
此時的付成業早已等待著他們。
付成業似乎因為傷口疼痛的原因,精神越來越萎靡了。
景牧打開了牢門。
付成業強硬著身子,準備下跪。
但景牧卻一把扶住了他,說道:“不用跪,快坐著。”
“謝官爺。”付成業的手甚至坐著的時候,微微有些顫抖。
景牧也知道,他在這里待了十多天,受盡了折磨。
本就兩鬢白發的他,現在一根黑絲都看不見了。
一把年紀的老者,結果被人冤枉,還被判了死刑。
擱誰都頂不住啊!
于是,景牧從懷里拿出了一瓶金創藥,說道:“這瓶金創藥,您先拿去用一下,用完了,我再拿給你。”
付成業一聽,老淚縱橫著,他抹著淚水,不停地喊著:“我付成業遇到貴人了啊,遇到貴人了。”
他想要再一次跪著,給他們磕頭。
但蘇高朗卻催促著:“好了,現在不是跪下磕頭的時候,時間緊迫,我們問什么,你就答什么,只有這樣,才能翻案,才能還你清白。”
“好,好。”付成業點著頭,老實地聽著。
景牧便把時間線捋了捋,隨即問道:“你昨天簡單說了案子的經過,沒有說具體,你現在說一下你在嚴府的事。”
“嚴府的事?”付成業的眼神隨即黯淡下來:“其實我已經嚴府當管家大半輩子了,我打小就跟著老爺走南闖北,所以老爺對我很信任,把府中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給我安排。”
“我也一直兢兢業業,絲毫不敢怠慢,可直到一個月前,老爺突然病重,家中的事情便交給了大少爺和二少爺打理,他們倆一直明爭暗斗,想要爭老爺的家產,但是因為府上的大小事務都是由我打理。”
“所以他們便搶著要從我身上,劃分事務。”
景牧聽到這里,便問道:“具體劃分什么事務?”
付成業便解釋道:“老爺生前有五家藥鋪子,東南有兩家,西南有兩家,中間的位置有一家,之前就把東南兩家鋪子分給了大少爺,西南的分給了二少爺。”
“至于中間那一家最大的藥鋪,老爺則沒有給他們,而是交由我打理,并且讓我觀察他們的經營情況,到時候做出選擇權,把那一家鋪子交給其中一位少爺。”
蘇高朗一聽,便發現了不對勁。
他隨即說道:“如果按照您說的那樣,那他們應該不斷討好你才對,怎么會趕你出嚴府呢?”
“一開始,他們的確是這么做的,每天都是付管家、付管家的叫,但后來他們發現這樣沒有用,于是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了。”付成業回答著。
景牧聽完后,便漸漸有了思路:“所以很有可能,他們把賬房里的銀兩放到了你的房間里,然后借此機會,把你趕出嚴府,這樣他們就可以明著搶中間那家藥鋪了。”
付成業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沉默著。
這也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因為他和老爺雖然是主仆的關系,但更像是多年的老朋友,老朋友去世了,他作為長輩,肯定是希望他的子子孫孫平安無事的生活。
“那你出城門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一些人或事,我們需要找你的證人,只有這樣,你才有機會翻案。”景牧忙問著、
付成業回憶著十多天前發生的事。
他沉思著,先是搖搖頭,最后想到了什么,于是說道:“我曾經給了城外孩子一個馕吃。”
“城外孩子?”景牧忙問了起來:“長得什么樣,有印象么?”
“就是約莫十一歲的樣子,衣服破爛,是流民的孩子,我見她可憐,一直抱著他娘,便把包里的一個馕遞給了她。”付成業解釋著。
蘇高朗一聽,嘆氣道:“這城外的流民這么多,我們怎么找,你要說些具體的,比如樣貌特征。”
付成業想了想,想到了一個細節,便說道:“孩子的娘一直在咳血,而且還懇求我把她女兒帶走。”
當付成業說完這句話后,景牧似乎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