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寫這一幕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么,如今看著筆下描繪的景象驟然成真,她不知怎么竟覺得有些罪過。
仿佛壓榨勞苦大眾的人是她似的。
咳,劇情需要,劇情需要,都是劇情需要。
沈宜歡小聲嘀咕著,默默做了好一會兒心理建設,終于深吸一口氣,抬腳獨自邁上了她那未知的前程。
——你問什么是是獨自?因為自己的路要自己走!
好吧,其實是一下馬車沈宜喜就跑沒影兒了,而綠珠又被留在了岸上,所以上船這條路只能由沈宜歡自己走。
此時的沈宜歡并不知道,她在岸邊那一系列神神叨叨的做派,都已悉數落入了畫舫上某個獨自飲酒的人眼底……
——
沈宜歡原本以為,她在岸上看到的畫舫就已經足夠奢華了,卻沒曾想,這親自上來之后,才發現之前窺見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比起那刻意低調的外觀,這船艙里的裝扮簡直稱得上別有洞天。
黃金打造的燈臺、白玉鑿成的餐具、絲綢織成的地毯……真是怎么看怎么奢靡**。
就連沈宜歡這個原著作者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忍不住回想,自己當初到底是懷著怎樣一種心情寫出這段情節的?
美滋滋?爽歪歪?
反正寫字又不用花錢,就算花也不是花她的錢,她就只管腦洞大開寫就是了。
可是現在,看著這一船艙的真金白銀,她的良心忽然有點痛。
早知道書里的世界也是真實存在的,她就不這么敗家了,哪怕敗家的原因是為了給男主挖坑從而推動劇情發展。
沈宜歡正悔不當初,就聽見一道有些輕佻的聲音在她耳畔響了起來。
“沈二小姐來了?你今兒個可來得有些晚呀,莫不是我們瑞王爺的魅力減退了?”
“本世子可記得,從前但凡是咱們瑞王的宴會,沈二小姐你可是從未遲到過的,今日真是稀奇。”
說這話的是承恩伯世子吳乾。
吳乾此人,二世祖一名,仗著自家姑祖母是太后,這些年可沒少作天作地。
后來他不知道怎么搭上了皇長子慶王,從此便成為了慶王的忠實擁躉。
不過由于此人并沒有怎么長腦子,所以大部分時候,他存在的意義都只是上躥下跳,為自家主子拉一拉仇恨值而已。
俗稱反派身邊的豬隊友。
作為反派身邊的豬隊友,吳乾自然活不了太多集。
沈宜歡依稀記得,似乎是在前半部分的時候吧,她就把吳乾給寫死了。
原因是吳乾調戲女主顧清許,觸犯了男主瑞王的逆鱗,然后被廢了,光榮的成為了男女主感情升溫的催化劑。
想到書里承恩伯世子的下場,沈宜歡忍不住在心里默默替他點了根蠟。
可點蠟歸點蠟,該走的劇情還是要走的。
不能因為吳乾的結局凄涼,她就不懟他了。
沈宜歡于是美目一瞪,蠻不講理道:“本小姐愛什么時候來就什么時候來,跟你有什么關系?”
“你知不知道你這叫什么?這叫狗拿耗子,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