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說一,沈清書這番話說得挺藝術的,雖然他一個字沒提誰的不是,但句句都意有所指。
沈宜歡歸納了一下他話里的中心思想,大概是這樣:我妹妹這次是遭了無妄之災,若是你沈宜歡還有點兒良心,就該幫著說情,讓大夫人早日將我妹給放出來!
老實說,沈宜歡都不知道沈清書是得厚顏無恥成什么樣,才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大概無恥這種習性也是可以一脈相傳的吧。
沈宜歡這么一想,再裝起傻來簡直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她看了看面前的沈清書,又瞄了眼坐在主位右下方的大夫人,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又有些不解地問:“三哥莫不是求錯人了吧?我記得大姐姐的禁足令是大伯母親自下的啊,你該求大伯母才是。”
說罷這話,她似乎覺得自己點的火還不夠猛似的,又小聲補充了句:“可是三哥沒有求動大伯母?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更沒辦法了呀!”
“大伯母不同意的事情,肯定有她不能同意的原因,作為小輩,不好提讓長輩為難的要求的,這個道理還是三哥你從前教我的呢,你忘了嗎?”
沈宜歡這一通反問,直接將沈清書給問傻了。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不過短短一月未見,他這二妹妹的嘴皮子竟變得如此利索,連他都給問住了。
而且她這腦子似乎也變得好使了許多,還學會借力打力,拿他從前的話來堵他的嘴了!
沈清書被氣得不行,偏偏一時又不知該如何反駁,再加上一旁大夫人在聽完他們的對話之后越來越不好看的臉色,他算是徹底不敢多說了。
“是,二妹妹說得對,確實是我強求了。”沈清書說完,灰溜溜地回了自己的座位,閉著嘴巴不敢再吭聲了。
難得打了個勝仗,沈宜歡的心情還挺愉悅。
她輕拍了拍裙子下擺,正準備坐下繼續摳指甲,就見那一直沒拿正眼瞧過她的大老爺忽然將目光對上了她。
“女孩子家家,與人爭長論短像個什么樣子,傳出去沒得讓人說我侯府的女兒不懂規矩。”沈淮志拉著臉道,語氣十分不悅。
沈宜歡聽完這話都驚呆了。
什么叫與人爭長論短?難不成就許沈清書明里暗里的擠兌她,還不興她回敬了?
這是什么狗屁邏輯!
她瞪大了一雙眼睛,忍不住想要擼袖子上前和沈淮志好好掰扯一番,然而舞陽郡主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幾乎是在沈淮志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她便柔聲應了句:“大哥教訓的是,歡兒今日確實無狀了些,日后我會好好管教她。”
“只不過歡兒的話卻也不是毫無道理,書哥兒找歡兒求情確確實實是找錯了人。喜姐兒的禁足令是大嫂親自下的,要解禁自然也只能由大嫂下令,歡兒一個隔房的小丫頭片子,哪里來的能耐能給喜姐兒免了禁足?”
“如此說來,書哥兒先前倒是有些強人所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