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歡的聲音雖小,但謝知晏還是一字不落全聽見了。
按理說他該生氣的,畢竟他是個反派嘛,脾氣古怪,陰晴不定,最聽不進去的就是別人的批評了,發脾氣也是理所當然。
然而事實卻是,被沈宜歡罵小氣鬼,謝知晏不僅不生氣,甚至覺得她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瞧著十分有趣。
他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你其實可以說得大聲一點,最好讓所有人都知道,定北侯府出了個白眼兒狼,受了別人的恩惠不知道感恩不說,還要責怪恩人是個小氣鬼。”
謝知晏這話一出,沈宜歡頓時有如被人捏住了喉嚨一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能憤憤地瞪著某個小氣又毒舌的反派大佬。
一時間,空氣里仿佛燃起了濃濃的硝煙。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謝知晏一度以為沈宜歡要沖上來和他干上一架的時候,她卻突然收回目光,頭也不回地轉身進了屋。
謝知晏見狀詫異極了,一時甚至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下意識望了望不遠處那間亮著燈的屋子,剛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先行離開,就看見才進去不久的沈宜歡不知為何又走了出來。
出來的時候,她的手里抱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盒子,臉色很臭,步子很急,頗有種要提刀與人大戰三百回合的樣子。
但出人意料的,她只是在他面前站定,然后二話不說將自己手里的盒子往謝知晏懷里一塞,氣鼓鼓道:“吶,這里面是我所有的私房了,現在全部都給你,送給你!謝謝寧郡王的救命之恩!”
沈宜歡這番操作,謝知晏屬實是沒有想到的,他看著被強塞進自己懷里的盒子,整個人都懵了。
片刻之后,他回過神來,將盒子又還回了她的手里。
“我說過,要來的禮物是不值錢的,這些玩意兒你還是留著自己慢慢用吧。”謝知晏輕蔑道,一副極看不起她禮物的模樣。
沈宜歡原本就是強壓著怒氣送的禮,此時見謝知晏還要找茬,她的暴脾氣瞬間就蓋不住了。
她叉腰瞪眼,怒道:“你這人怎么這樣啊?我忘了送禮吧,你說我是白眼兒狼,我現在把禮物給拿出來了呢,你又不要了,你是不是誠心玩兒我?”
沈宜歡原本以為,自己都氣成這樣了,作為一個正常人,謝知晏無論如何都應該收斂一些了吧。
可誰曾想,他不僅沒有收斂,反而笑得越發欠揍了:“是啊,我就是誠心的,你又能如何?”
沈宜歡能如何呢?
她當然不能如何,只不過就是在心里多罵了幾句變態,并希冀著這位大反派能早日被男女主給滅掉罷了。
但這些話她肯定不敢當著謝知晏的面說的,畢竟反派這種生物,能不招惹還是盡量不要招惹的好,以免被他們打擊報復。
這么想著,沈宜歡很快調整呼吸,皮笑肉不笑道:“那您繼續,我就不奉陪了。”
沈宜歡說著就要再度轉身,只是她才轉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硬生生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