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秋闈,他這二哥更是一舉考了個解元,給山長長了極大的臉面。也正因如此,他得了好幾個月的假期,去江南各地游歷了一圈。
想著沈清遠開掛的人生,再一想想自己這些年在他的陰影下“艱難求生”的歲月,沈清宵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同樣是人,怎么差別就這么大呢?
沈清宵心里委屈,但沈清宵不說,他只是賭氣似的將手從沈清遠肩膀上收了回來,又氣鼓鼓地轉了頭,用屁股對著沈清遠,若無其事地同他家母上大人請起安來。
“母親回來了?此次去外祖家可還順利?”沈清宵道,“不是我說,這嶺南路途實在遙遠,下次母親還是不要一個人出遠門了,也省得咱們擔心。”
“若您非要過去探望外祖母他們,不如您帶上我吧,兒子肯定能保護好您,保證一路平平安安,一個不長眼的山匪都不給您瞧見。”
沈清宵話雖這么說著,卻并不是真的那么想去嶺南,他主要是想著,嶺南和京都一南一北,光是一去一回就得花上兩三個月,而兩三個月不用讀書做文章……真是想想就美得很。
自己生的兒子,三夫人哪有不了解的道理?
知道自家蠢兒子這是想偷懶,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說:“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敢說打得過山匪?你還是先把你二哥打贏了再說吧。”
說罷這話,三夫人十分嫌棄地將沈清宵扒拉到一邊,然后滿目熱切地迎上前拉住了姍姍來遲的沈宜歡的手,心疼道:“幾個月未見,三嬸瞧著你似是瘦了不少,可是上次大病遭了罪,還沒有補回來?”
沈宜歡聞言,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尖尖的下巴,不太確定道:“瘦了嗎?我倒是沒覺得,而且我這些日子吃的挺多的。”
她是真沒覺得自己瘦了,記憶中原主好像一直都不太胖的樣子。
“那就是你吃的東西不夠補,填不上你生病的虧空。”三夫人一臉認真地說道。
她剛這么一說完,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壓低了聲音湊到沈宜歡耳邊,道:“不過沒關系,三嬸這次帶了許多好東西回來,一會兒就讓人給你送過去,你到時候多吃些,對身體好的。”
三夫人一邊說一邊沖沈宜歡眨了眨眼睛,那股子親昵勁兒,不知道的還當她倆才是親母女呢。
沈清宵見狀都快自閉了。
講真,就這差別對待,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撿來的。
好在這些年他也不是第一次受到這種“不公平”待遇了,沈清宵早都習慣了,此時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遂只揣了手退到沈清寒身邊站著,聽他同沈清遠繼續說話。
許是三夫人的禮物送得闊綽的緣故,大家不論心里怎么想的,此時都各自好脾氣地說著話,屋里既沒有冷場,也沒有人故意挑刺,氣氛和諧得不得了。
就連沈宜喜都仿佛學乖了,低眉順眼地站在大夫人身邊,一句話都沒有說。
但此時若有人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低垂著眉眼的沈宜喜,實則雙拳緊握,被嫉妒染紅了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