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又說了一會兒話,眼看著就要到晚膳時間了,沈宜歡摸了摸自己癟癟的小肚子,正準備去臨窗的小榻上尋摸點兒什么填填肚子的時候,她們等了許久的人終于來了。
只是母女倆都沒有想到的是,來的人居然會是沈宜喜。
沈宜歡甚至下意識地往舞陽郡主的方向望了望,然后不出所料地從她家母上大人眼里看出了同款震驚。
不同的是,舞陽郡主眼里的震驚一閃即逝,快得讓人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沈宜歡肯定不會懷疑自己的,但有了舞陽郡主這個表情管理的珠玉在前,她到底不愿意讓自己顯得遜色太多,遂很快回神,一秒切換成戰備模式。
只見她眉心微微擰了擰,看著沈宜喜一臉不耐道:“你怎么又來了,我不是說過不想看見你嗎?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沈宜歡這話說得可不客氣,沈宜喜聽完差點兒沒當場翻臉。
可她到底牢記著自己前來的使命,為了大老爺給她畫的大餅,她并沒有反唇相譏,反而弱弱地笑了笑,做小伏低道:“我知道二妹妹對我有些誤會,也不想看見我,你放心,我不會多待的,我送完東西就走。”
聽見沈宜喜這么說,沈宜歡的視線不由往下移了移,然后她就發現,沈宜喜這次居然真不是空手來的,她手里竟還提著一個碩大的食盒。
食盒?沈宜喜?
沈宜歡忍不住挑了挑眉梢,忽然覺得眼前這一幕還挺有意思的。
就她和沈宜喜那水火不容的關系,這女人會那么好心給她們送吃的?
就算她不是特意給她沈宜歡送的,而僅僅只是想討好一下舞陽郡主,沈宜歡也是不相信的。
除非她往吃的里面下了毒。
想到下毒,沈宜歡忍不住又掃了那食盒一眼,故意道:“你給我們送東西?我怎么覺得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
沈宜喜沒料到沈宜歡竟然一點面子也不肯給她留,當即臉色就變了。
不過她很快壓下了心底那抹不快,要哭不哭道:“二妹妹怎么能這么說呢?我不過是想著,二叔出了這樣的事,二妹妹和二嬸必然沒有胃口吃東西,這才做了些開胃小菜給你們送來,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若是二妹妹不喜歡,我拿走就是了,你何必如此誤解于我?”
沈宜喜這話不可謂不心機,若非沈宜歡和舞陽郡主都了解她的為人,恐怕真要覺得她委屈死了。
只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面上怎么應對又是另一回事,譬如舞陽郡主聽到這里就瞪了沈宜歡一眼,然后笑著對沈宜喜道:“喜丫頭有心了,是你二妹妹不會說話,二嬸在這里替她向你配個不是,你莫要同她一般計較。”
舞陽郡主給了沈宜喜臺階,她當然不會蠢得繼續拿喬,遂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順坡就驢道:“二嬸言重了,我并沒有責怪二妹妹的意思,我剛剛就是太傷心了,所以語氣才重了些,還望二嬸和二妹妹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沈宜喜突然變得這么會說話,沈宜歡還怪不適應的,心里白眼一個接著一個,不過為了看沈宜喜接下來的戲碼,她到底什么也沒說,只故作不高興地撇了撇嘴。
沈宜歡這舉動不算突兀,事實上,她若不這樣不假辭色,沈宜喜才要擔心是不是有鬼。
如今見一切如常,她便放心了幾分,一邊放下食盒,一邊體貼地說:“二嬸、二妹妹,你們一定都餓壞了吧,快來嘗嘗我做的什錦豆腐,今夜可有的熬呢,你們餓著肚子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