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想拉她做同盟,也得搞清楚她在意的到底是什么再說吧,如此以己度人,實在沒有什么說服力。
心里腹誹著,三夫人也懶得去看大夫人此時的表情,低垂著眉眼輕聲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宵哥兒寒哥兒我是不擔心的,所以分不分家,我都沒有什么意見,我聽大家的。”
三夫人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還暗戳戳地將大夫人給懟了一番,氣得大夫人差點兒當場急眼。
這一個個的,怎么都這么油鹽不進呢!
大夫人心里如何氣惱,眾人屬實不太在意,見三夫人也說沒有意見,孟老夫人便道:“既然大家伙都同意了,那分家的事就這么定了吧。”
就這么定了?那怎么行!
大夫人想都沒想便道:“不行!怎么能就這么定了呢?”
幾次三番被大夫人反對,饒是孟老夫人都忍不住有了怒氣。
她狠狠擰了擰眉,語氣有些許不耐,“又怎么了?你還有什么意見?”
大夫人的意見那可大了去了,但她知道自己說話不頂用,便沒拿自己說事,反而絞盡腦汁找起其他理由來。
“分家可是大事,怎么能光咱們幾個人就議定了呢?好歹……好歹得等到二弟醒來再說吧?再不濟也要三弟回來不是?”
“這種事,總得大家都同意了才行啊,否則心里可不就得生了嫌隙了?”大夫人貌似善解人意地說道。
她想得很好,如今定北侯還在床上躺著,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醒,她就拿他做筏子,能拖一日是一日。
實在不行,她退一步,等三老爺回來再說也行。
反正三老爺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要說分家,他肯定第一個不同意,到時候她可不就有盟友了?
有了盟友,分家這事兒就另有說頭了。
總而言之,眼下的關鍵就在一個“拖”字,只要拖的日子久了,他們就不必搬出侯府了。
大夫人的心思,舞陽郡主和孟老夫人怎么可能猜不到?
老實說,她們還真沒有想到,大夫人為了繼續留在侯府,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
果然,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舞陽郡主深深吸了口氣,正打算說話,卻被一道渾厚的男音打斷了。
“分家吧,三弟那邊,由我來說。”
男聲響起得很突然,且并非來自小花廳內的任何一人,而是自門外傳來。
眾人下意識抬頭望去,就見本應躺在病榻之上的定北侯不知什么時候起了身,此時正站在門口看著他們,目色沉沉。
看他的模樣,應是來了許久了,可花廳里卻無一人察覺。
一時間,空氣仿佛都停止了流動,有一種極為詭異的氣氛正在漸漸發酵……
大老爺看著門口逆光而立的定北侯,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這……老二不是重傷昏迷了嗎?怎的現在竟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