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聽進去了,因為謝知晏這番話說得十分平和,平和得一點兒也不像平常在她面前的他,沈宜歡甚至恍恍惚惚產生了一種他是特意說這些來安慰自己的錯覺。
姓謝的,特意安慰她?
沈宜歡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多半是瘋了。
就她和謝知晏這關系,他不故意損她就已經夠意思了,哪里還會對她做出安慰這種貼心又溫情的事情。
真是想太多。
然而話又說回來,謝知晏雖然不可能安慰她,可他這番話也沒什么毛病。
人確實不該被困死在未知的擔憂里,為了那些還未發生的事情患得患失。
想清楚之后,沈宜歡如釋重負般吐出一口氣,笑著道:“你說得很對,此事確實是我庸人自擾了。”
“如今圣上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慶王就這么迫不及待地表露了自己的野心,想來圣上心里一定不會舒服,如此,慶王越是想拉攏爹爹他們,圣上就越不可能任由他胡來,所以正常來說,他是別想娶到我的。”
“再不濟……這不是還有你嗎?大不了我就告訴爹爹我心悅你,讓他趕緊把我嫁給你得了!”
沈宜歡這話原本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她以為謝知晏聽會直接給她個白眼或者索性不理她的,卻沒想到他聞言之后居然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倒也不是不可以。”
這話一出,別說是沈宜歡了,就連謝知晏自己都有些詫異。
要知道,雖然他重生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救下落水身亡的定北侯獨女,可他做這件事的初衷不過是為了給自己爭取一點喘息的時間罷了。
而且救下沈宜歡之后,他也沒想過要挾恩圖報,趁機搭上定北侯這條線,更未曾想通過和侯府聯姻的方式來獲取定北侯府的支持。
這倒不是說他多么有骨氣,只想事事靠自己或者怎么樣,他純粹是因為考慮到和侯府聯姻這件事會暴露自己,利大于弊,才不得不放棄了這條“捷徑”。
可是現在,定北侯因戰功晉升為了鎮國公,身份明顯更煊赫了,目標也變得更大了,按理說他更應該避而遠之才是,但事實卻并非如此。
他不僅沒有避開,反而還主動湊了上去,甚至因為沈宜歡不愿意嫁給不喜歡的人,不愿意成為別人博弈的籌碼,他竟然想不顧一切地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那一刻,他甚至來不及考慮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只是憑借著本能應下了她的話。
謝知晏覺得此時的自己不太對勁了。
其實不止此時,更準確的說,在和沈宜歡有關的事情上,他表現得一直都不像自己。
想到這些,謝知晏忍不住擰了擰眉心,覺得自己有必要說點什么找補一下。
“你可別誤會,本王會這么說,不過是看上了國公爺的潛力,想要雙贏罷了,可不是對你有什么非分之想。”謝知晏故作平淡地說道。
其實他不解釋這一句,沈宜歡也不會多想什么,盡管她剛剛發現謝知晏接了她的話后,確實感到很訝異,但……怎么說呢?
且不說謝知晏本就是個一心只想搞事業的反派boss吧,就算他真的喜歡上一個女人,也絕不可能是她這種類型的。
再者說了,她和謝知晏雖然現在看著好像能聊上兩句,可他是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也知道他這一生的悲劇,都源于她這個“沒有心”的壞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