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疑有人想趁機禍亂朝綱,改朝換代!
但這種事情無憑無據的又不好說,萬一他猜錯了,那可是滅門的大禍。
垂眸沉吟了半晌,鎮國公道:“此事事關重大,看來我有必要進宮面見一下皇上了,萬一……”
萬一什么,鎮國公沒有說完,而是話音一轉又道:“遠兒,一會兒你去找一下你三叔,讓他同你一起去密山鎮接你祖母,到了之后,你們順便再去駐地打探一下敵情,若是有必要的話,你們可以帶著人去支援一下安平王。”
鎮國公會這么安排,沈清遠是萬萬沒有想到的,畢竟他一直覺得自家父親是個很謹慎的人,像深夜帶兵出城這種容易落人口實招晉元帝忌諱的事,他從前是根本不會做的。可是今日,父親卻偏偏吩咐他做了。
不僅如此,父親還讓他叫上三叔,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豈不是要將三叔也一起拖下水嗎?
沈清遠心里這么想著,忍不住提醒道:“父親,無詔私自調動兵馬可是大罪。”
私調兵馬的罪名有多重,鎮國公帶了這么多年的兵,心里豈有不明白的,可事到如今,他也顧不得那許多了。
說到底,他還是晉國人,哪怕他對晉元帝的多疑有諸多不滿,但在家國百姓面前,這點不滿又算得了什么?
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齊人踐踏他的國土,凌虐他的同胞的,所以此舉就算再冒險,他也非這么做不可!
心中有了主意,鎮國公說出口的話便有了幾分毋庸置疑的味道。
只見他瞪大了一雙虎目,不客氣地吼道:“讓你干什么你就趕緊做去,廢什么話?莫非你親老子還使喚不動你這個尊貴的世子爺了?”
鎮國公要拿身份壓人,沈清遠就無話可說了。
他沉沉地嘆了口氣,無奈領命道:“是,兒子明白了。”
“明白了還不趕緊走?等著我送你呢?”鎮國公沒好氣道。
沈清遠:“……”
就挺心酸的。
偏他還不敢委屈,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沈清遠一走,鎮國公剩下的火力就對準了沈清宵和沈清寒兩個,“還有你們,都傻站在這兒干嘛?等我罰你們抄書?”
莫名躺槍的沈清宵和沈清寒:“……”
暴躁的男人真可怕,可惜他們惹不起,溜了溜了。
兄弟二人遂拉著沈宜歡一同告了辭。
等屋里的“閑雜人等”都被清退之后,鎮國公轉頭對舞陽郡主道:“夫人,恐怕還得勞煩你替我找一找朝服,我得趕緊進宮去向圣上說一說這件事。”
聽見鎮國公的話,舞陽郡主卻沒有動作,而是站在原地定定地看著他,用一種讓人看不懂的情緒問道:“夫君怎知,陛下對此事就一無所知呢?你難道就沒有想過,這一出很可能叫隔岸觀火、坐收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