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鎮國公府。
若說從前手握兵權的鎮國公府令人忌憚,那么如今身受重傷又還了兵權的鎮國公儼然已經成了一只沒牙的老虎,雖然瞧著風光仍在,卻已然不足為懼了。
如此赫連錚為什么還要大費周章地擄走鎮國公府老夫人呢?而且他們難道不知道,鎮國公府這位老夫人并非鎮國公和定北將軍的生母嗎?
若是他們抓鎮國公府老夫人是為著威脅國公府這個目的,恐怕效果并不會太好。
因為腦子里這些想法,謝昱漸漸忽略了三老爺說的這種可能性最大的可能。
見謝昱不說話,三老爺還以為他不相信自己的話,忍不住又補充道:“王爺別覺得我在危言聳聽,你想啊,如今滿晉國能夠帶兵的人全在你我二人府中了,那赫連錚既然有大圖謀,必然要先將安平王府和鎮國公府這兩塊絆腳石搬開才行,所以他才先是沖關挑釁,后又抓了我家老夫人。”
“當然,他這么做未必就是為了激怒我們,畢竟與我們為敵對他們而言也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他們既然會這么做,肯定也不會讓自己吃虧就是了。”
“首先一點,他們這一通操作下來,你守關不利的罪名肯定是跑不掉的,至于我鎮國公府……我們家老夫人都被抓走了,我們為了營救老夫人,可不得和齊人私下達成什么交易?如此一來,不就什么都說得通了?”
見三老爺分析得頭頭是道,謝昱就算一開始還有所懷疑,此時也不免信了三分。
確實,赫連錚此舉簡直輕而易舉地就給他們扣下了一頂摘不下來的帽子,讓他們有苦難言,有嘴難辨。
至于說赫連錚為什么這么篤定自己的計策能夠奏效……
謝昱勾了勾唇角,面色似譏似嘲——晉元帝忌憚安平王府和鎮國公府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赫連錚作為齊國少主,知道這個不算秘密的秘密有什么奇怪?
恐怕不僅僅是赫連錚,就連他們那位尊貴的皇帝陛下,也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拔除安平王府和鎮國公府這兩顆眼中釘吧。
想想也是可笑。
安平王府和鎮國公府代代為國征戰,忠心耿耿,結果卻成了最不受帝王待見的人,真是可悲可嘆。
不過眼下并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謝昱努力壓下心中翻涌的悲涼和憤怒,轉頭看著三老爺,也將話給挑明了。
“沈將軍所言極是,但本王想,你此番前來,應該不僅僅是為了跟我說這些的吧?你們鎮國公府到底有何打算?沈將軍不妨直言。”謝昱淡淡道。
謝昱突然變得這么直接,三老爺心里還挺不適應的,但謝昱說的不錯,他此次前來確實不僅僅是為了同他分析利弊的,他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和安平王府結盟。
雖說做臣子的結黨營私是觸犯帝王忌諱的事情,但怎么說呢,事關生死存亡的時刻,誰還管得了那么多呢?
眼下危機四伏,風起云涌就在頃刻之間,他們只有和安平王府擰成一股繩,共進退,才是保全自己最明智的方法。
退一步講,就算這次是他們杞人憂天想多了,和安平王府交好也不虧。
要知道,安平王府和鎮國公府雖然都是晉元帝的心腹,但也同為其所忌憚,只不過鎮國公府比安平王府要稍微好一些,晉元帝雖然忌憚他們,但卻遠遠未到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地步。
可安平王府卻不同,作為同開國皇帝一起打江山的好兄弟,當初安平王府的老祖宗可是差一點兒就成了這江山之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