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昱注意到了魏銘的目光,眉頭幾不可查地動了動,總覺得這人今日的反應有些奇怪。
但因為魏銘的話并沒有說完,謝昱并不確定他到底打著怎樣的算盤,便只能按捺著自己的心情,靜靜地等待后續。
而晉元帝呢,他原本還覺得魏銘挺有眼力勁兒的,今日的所作所為也甚合他心意,可偏偏就在他打算給沈淮源定罪的時候,這位被他認為合他心意的臣子再度開口了,恰恰好打斷了他剛要出口的一錘定音。
晉元帝頓時有些不高興了,可這種時候,他又不能讓魏銘閉嘴,否則就顯得他這個做帝王的太沒有容人之量了。
強忍著滿腹的不爽,晉元帝沉聲道:“魏卿有話,但說無妨。”
得了晉元帝的應允,魏銘不再扭捏,直接道:“關于今夜齊軍偷襲一事,臣心中有頗多疑慮想要請教一下安平王。”
按說魏銘要問謝昱問題,直接問就好了,可他偏要拐個彎對晉元帝說出來,很明顯就是打算通過晉元帝給謝昱施壓來著。
搞得這么麻煩,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意圖。
謝昱心里剛這么想著,就聽見晉元帝饒有興致地“哦”了一聲,“魏卿此言,可是發覺了什么不妥?”
魏銘倒也沒發現什么明顯的不妥,他只是覺得,如果鎮國公能給赫連錚京都布防圖,那么安平王又為何不能故意放了齊軍入京呢?
畢竟駐守密山鎮的將領就只有他安平王一人,在密山鎮,安平王就是說一不二的存在,他若真有心給齊軍大開方便之門,誰也沒辦法發現不是嗎?
再者說了,安平王府的軍隊向來實力不弱,他們鎮守了密山鎮這么多年,從來沒有出過什么紕漏,別說是別國的軍隊入侵了,就是那些邊境的他國百姓,也沒有能悄悄越過邊界來晉國作威作福的。
可偏偏今夜,在安平王和鎮國公府三老爺見過面之后,齊軍就悄無聲息地就潛入了京都,還燒掉了他們三座糧倉和兩座兵器庫,這未免也太不尋常了些吧?
都說事出反常必有妖,魏銘深深懷疑,是不是安平王也和那些齊人達成了某種交易。
然而這些終究只是一些沒有證據的猜測,魏銘哪怕身為京畿位的統領,也不好空口無憑地就污蔑安平王這個朝中唯一的異姓王,所以他不得不借晉元帝的勢來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這般想著,魏銘聰明的沒急著表露心思,而是搖了搖頭,一臉認真地回道:“臣只是覺得有些奇怪而已。”
“從密山鎮進入京都的路只有一條,而這條入京的命脈向來由安平王把守著,按理說不管有什么人自此經過,安平王都應該第一時間發現才是,怎么這次齊軍的人馬都已經開始在京中興風作浪了,而安平王卻沒有發現絲毫端倪呢?這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