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歡近來聽說了一則傳言,說是這瑞王李元卿和長寧伯府三小姐顧清許兩日前定了親,婚期就在半月之后。
原本李元卿和顧清許之間的來往就頗密切,且從前原主和這二位之間的愛恨糾葛還是京都里最大的談資,這話題中心的其中兩位主人公談婚論嫁本不算稀奇,但有趣就有趣在,這兩人的親事定得并不怎么光彩。
至于怎么不光彩……這事兒還得從兩日前安王過壽說起。
安王是先帝的堂弟,論起來晉元帝要稱呼他一聲堂叔,輩分在一眾皇親國戚里算是高的,且因為安王這些年一直老實低調,從來不搞事情,故而待遇較其他皇族也要好得多。
京里的人捧高踩低早成為了習慣,這皇族里最光鮮亮麗的安王過壽,可想而知上門賀壽的勛貴肯定不在少數。
但賀壽這種事情,也不是說誰想去就能去的,尤其是安王這種身份地位的人,因而長寧伯府這種沒落之家,原本是沒有在安王府的邀請之列的。
可這會兒不是齊軍還在密山鎮虎視眈眈的看著嗎?且前段時間還憑借著一支騎兵放火燒了京中幾座糧倉和兵器庫。
在這種敏感時期,安王許是產生了什么不該有的心思,愣是打著集思廣益為君分憂的幌子,將這壽宴的請帖散得格外廣。
不僅僅是如鎮國公府、安平王府這般位于權力中心的勛貴,便是長寧伯府這種早已淪落為了勛貴圈邊緣的存在,也都受到了邀請,于是乎,顧清許這種伯府女眷便也得到了進入安王府的機會。
按理說,沈宜歡那天也該跟著去安王府賀壽的,但因為鎮國公和舞陽郡主還記著她和謝知晏“半夜私會”的事情,怕他倆接觸多了,真產生了什么情愫,再加上如今的局勢實在有些微妙,便借著禁她足的理由,將她拘在了府里。
沈宜歡沒去成安王府,自然便錯失了前排吃瓜的機會,只能在事情發酵兩天之后,吃吃綠珠從外頭聽回來的不知道第幾手瓜。
不過這瓜雖是轉手的,卻并不妨礙沈宜歡在聽完之后雙眼放光,化身瓜田里上躥下跳的猹。
“什么情況?為什么說李元卿和顧三的親事定得不體面?安王壽辰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沈宜歡下意識放下手里的筷子,匆匆嚼了幾口嘴里的水晶凍,剛咽下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這些日子,綠珠早摸清了沈宜歡的性子,知道自家這位小姐就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當下忍不住搖了搖頭。
但她終究還是沒忍心讓沈宜歡失望,遂老老實實道:“聽說啊,是這二位情之所至,沒有忍住,在安王府的廂房里行了茍且之事,然后柳貴妃為了臉面,不得不和長寧伯府匆匆定下了這門親事。”
沈宜歡哪里能料到還有這么一出,聞言也是驚異了好一陣,然后她忽然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情之所至難以自抑這種事情,沈宜歡當然知道是存在的,可再是干柴烈火,那多半也是兩個人在私底下才會燃起來的,像這種連在別人的壽宴上都忍不了的情況,其實還是很少的。
且李元卿這人雖然腦子有點不太好吧,卻也不是個不要臉的,他怎么就突然精蟲上腦,還在別人的地盤就把顧清許醬醬釀釀了呢?
那不是他捧在手心里,供在心尖上的姑娘嗎?他舍得讓她受這種委屈,一輩子被人指指點點?
沈宜歡直覺這事兒有點問題,卻又說出不具體哪里有問題,反正她敢肯定,這個情節絕對不是她設計的就是了。
對于想不通問題,沈宜歡從來不為難自己,她很快將困惑丟到一邊,繼續八卦道:“所以當時他倆那什么的時候被很多人瞧見了?嘖嘖嘖……這兩天顧清許的日子一定很不好過吧。”
沈宜歡雖然已經很努力地讓自己的語言聽起來含蓄委婉了,但綠珠想到二門那個守門的婆子之前給自己講這件事時的描繪,還是忍不住因腦補而紅了臉。
輕咳一聲壓下心中的羞窘,綠珠盡量神色自然地說:“應該是吧,聽說當時看到外頭涌來了烏壓壓一群人的時候,那顧三小姐都給氣哭了呢。”
氣哭?
沈宜歡挑了挑眉,心道:做了這樣的丑事被人發現,顧清許確實該哭,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