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還是陰云密布,驟降大雨,今天天氣卻又放便了,這夏日的天還真是多變啊!
最后兩場的考評還是在原先的那間教室,第一場上午八點就開始了,另一場則安排在了下午兩點開始
祁讓又將考核本看了一遍,將睡了一覺遺忘的地方又補了上去,這才專心致志的坐在韓澤身后看著每一位藝人表演。
第四場即興表演,有固定的情景卻沒有固定的臺詞,一切都要靠演員發揮自己的想象,在今天之前,沒有人知道給到自己的是什么情景。
雖說如此,現場卡詞的卻不多,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想象力和表演方式。所以無論表現的好壞與否,都有其可圈可點之處。
比如給到簡寧的題目是寒門學子考上了夢寐以求的大學,卻接到了身為家中頂梁柱的父親病倒的消息。一時間是繼續完成學業還是就此放棄輟學務工,這兩個選擇讓他左右為難。
簡寧把這種矛盾的心理抓的非常到位,情緒表達的很好,尤其是在剛接到電話時,那短暫的沉默,掛斷電話后無助地把自己蜷曲在角落里失聲痛哭,
一方面擔憂父親的身體,一方面又在憂心自己的前途,簡寧將這種矛盾且壓抑無助的情緒展現的淋漓盡致,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臺詞蒼白了些。
給到尚云開的情景是一位落魄書生耗用十年時間,致力寫出一本千古佳作的故事。
尚云開本人長得清秀,文質彬彬的,換上古裝與那書畫里的書生別無二致。
他將文人對于文學的癡狂展現了十足十,并自行構造了了三個場景,一為懸梁刺股廢寢忘食,二為與人游行途中忽有靈感蹲在地上找了個樹枝就寫了起來,三為文大成之時,他蓬頭垢面,躺在竹簡堆里,閉著眼笑……
經這三個場景地細致刻畫,觀者似乎能透過他看到了一位真正的古代文豪。
尚云開無論是在人物刻畫還是語言方面足夠的優秀,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來。祁讓想著他或許能成為與自己一戰的對手。
給到祁讓的情景是一位受新文化思想而覺醒的文人對已逝故友的獨白,這個人物已經是位五六十歲的老年人,這對不過二十出頭的祁讓,是一次巨大的挑戰。
沒有化妝師和頭套,祁讓只是穿了件破舊的青色長衫,搬了一把椅子,拿著一本書就上場了。
單這么看著誰也不會將他當成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或許他們怎么看他也是位落魄的書生吧。
祁讓不以為意,將椅子放在臺上,自己微微彎了腰,瞇上了眼睛,輕輕掀了衣袍往上一坐,然后緩緩地打開了那本書,從中拿起一張泛黃的老照片,細細磨砂,表情也漸漸變得哀傷起來。
只見他輕輕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轉而悠悠地嘆了口長氣,沉默了一會才壓著嗓子,聲音略帶滄桑地緩緩訴來:“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秋遲兄,你可還記得那年我們下學后,走在未名河畔高談理想的情形嗎?雖然已經過去了四十余年,或許你早已忘卻,而我還記得。”
他抬起頭,輕輕地笑了,似乎真的回到了少年時,聲音也清晰了不少,仿佛真的看到了年少時的自己:“那時大興朝仍在,正處在百廢待興后的中興盛世之中,我們這些個少年人個個心懷壯志,發奮圖強,或走文路,繼往圣絕學,或入仕途,為萬世開得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