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五天時間,沈夢昔將房子終于初步整理出來。
每天都能找到一點有用的東西,比如這個房子的房產證,還真是金歡喜的名字;比如戶口本,戶主就是金歡喜;比如護照、出生證明、疫苗接種證,以及小學、中學時候的學生證,還在幾個舊皮包和大衣口袋里找出了零零碎碎兩千多元現金,在一個五斗櫥的金屬巧克力盒子里找出兩個紅包,里面各有一千元錢。窗簾后有個儲錢罐,里面硬幣紙幣的,也有不少錢。
在洗手間的抽屜里翻出兩條玫瑰金手鏈、四塊手表,和兩枚白金戒指,款式相同,一大一小,是去年夏宇軒買的情侶對戒。
過期的藥品扔了,過期的調料、變質的米面也扔了,發霉的筷子、長毛的鍋具也扔了。
最后一袋垃圾扔出去,仿佛也將金歡喜所有的毛病都扔出去了。沈夢昔又將一袋蘋果放在樓梯間,里面放了張紙條,寫著“辛苦了,謝謝!”幾個字。
屋子看著清爽了,可沈夢昔總是聞著床上有股子汗滋滋的味道,索性喊了一個收廢品的上樓,把能搬動的床啊、沙發、衣柜什么的都拉走了,一分錢不要,只求搬走。
蔣阿姨聽到動靜,大驚小怪地出來,“哎呀金歡喜,你這是又作哪門子妖啊,扔衣服鞋子阿姨就不說了,怎么連床也扔了呢,你這是又受啥刺激了啊!”
“換新的換新的。”沈夢昔一邊指揮搬家具,一邊對蔣阿姨賠笑,希望她少說幾句。
“你爸你媽這心得多大啊,一個小姑娘家的,十幾歲就放任著一個人住,造孽啊!”蔣阿姨痛心疾首,“我家是兒子,我都沒這么干啊!”
蔣阿姨家屋內伸出一只手,將她扯回去。
“嘖,老胡你拽我嘎哈?這孩子沒有大人教啊!錢叔多好一個人,我能看著他外孫女不管嗎......”防盜門咔噠一聲關上。
周六沈夢昔去了一趟宜家,買了一張簡約的木本色的一米五乘兩米的床,又買了一張書桌,一個衣柜、一張餐桌、兩把椅子,花光了金歡喜所有的錢,包括這幾天翻出來的紅包。
蔣阿姨看到送貨組裝的工作人員上樓,立即熱心地讓自己的丈夫過來做監工。
“這回還像個小姑娘家的樣兒!”蔣阿姨看著敞敞亮亮的大房子,由衷贊嘆,“東西少了,心都透亮了!”轉了一圈又說:“你倒是敢花錢,哎?你咋不買個沙發?書桌買那么大干什么?床也太小了吧,怎么就兩把椅子......”
沈夢昔也不答話,她能忍住不趕她出去,已是多年涵養打底了。
“老伴兒,你去蒸饅頭吧,面應該發起來了!”胡叔叔催她。
“啊呀,你不說我都忘了!那你在這盯著,好好盯著啊!”蔣阿姨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兩個男工作人員,快步回家蒸饅頭去了。
“你蔣阿姨是好心,別嫌她嘮叨,更年期就這樣。”胡叔叔對沈夢昔說。
“我懂。”沈夢昔拿出三瓶礦泉水,給他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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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1日,光棍節,別人都在購物,沈夢昔卻在打坐。
房間煥然一新,坐在客廳蒲團上的沈夢昔,只覺自己神魂圓滿,無限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