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孫純一家回來了,玥玥歡天喜地上樓來找誠誠,得知誠誠回家,大哭了一場。
孫純聽說趙家的事情,十分震驚,帶著兩個孩子去看望蔣阿姨,還特意拉著沈夢昔一同去。
蔣阿姨照例又是哭了一場,再將事情復述了一遍。
孫純也跟著掉了眼淚,唏噓一番,勸慰道:“趙叔走得太早了,但阿姨你得振作起來,把自己身體照料好,將來還得給趙峰帶孩子呢。”
蔣阿姨擦了一把眼淚,點點頭,“你趙叔也算沒遭罪,他們都說比那些得大病癱床上的強多了,就是走得太早了,我一天也沒伺候著他啊!兒子不聽話,他扔我一個人,可怎么活啊!”說著又哭起來。
孫純連忙安慰,懷里的瑄瑄忽然伸出小手,指著趙家的臥室門,哇地一聲哭了,又似是害怕地把頭扎進母親懷里,哭啼不止。
孫純哄不好他,只好告辭。沈夢昔也跟著出來,臨走狐疑地看了看那間臥室門。
玥玥還拉著沈夢昔的毛衣追問:“誠誠哥哥什么時候還來啊?”瑄瑄哭得撕心裂肺,孫純迭聲哄著,等不及電梯,拉著女兒從樓梯下去,整個樓道灌滿了哭聲。
下午一點多,樓下又傳來嬰孩驚恐的哭聲,沈夢昔敲響了孫純家的門,玥玥開的門,身后孫純抱著瑄瑄,娘倆都是一頭大汗,“啥事兒啊歡喜,是不是吵到你了?瑄瑄也不知道咋了,就一直哭,也不喝奶,體溫也不高啊,中午就睡了一小會兒,醒了還是哭,你姐夫在班上,也回不來,急死我了!”
沈夢昔對著瑄瑄拍拍手,接過瑄瑄,摟到懷里,抱他坐到窗邊,孩子閉著眼睛,哭得頭發都豎起來了,鼻梁發青,小臉通紅,沈夢昔輕輕拍著他的后背,輕聲念著,“康梓瑄,不哭不哭。康梓瑄,不怕不怕。”這是久遠年代里,奶奶安慰她的句式,如今照搬過來了。
那孩子居然神奇地不哭了,抽噎著帶點委屈地看著沈夢昔。
屋子里一下安靜下來,孫純哎呀一聲,“可算不哭了!”
沈夢昔摸著孩子的頭頂,捋著他的頭發,輕聲反復念道:“摸摸毛,嚇不著。”
瑄瑄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沈夢昔,小胸脯還一鼓一鼓的。沈夢昔不由自主地笑了,點點他的小臉蛋。對著可愛的人類幼崽,有幾人能忍住嘴角不上翹呢。
當晚,沈夢昔打坐練功時,就有意識地去感應隔壁趙家。
人有六識,眼耳鼻舌身意。自那日靈魂出竅,她已適應了用意識去感應周遭,雖閉目,卻能更清晰感知周遭十米半徑范圍一切,心念一動,瞬間就到達想到的地方,那感覺,實在玄妙。
她還專門找了個本子,記錄這些過程和感悟,她覺得,意識領域內的空間和時間是另外一種概念,不同于睡覺和昏迷,打坐和站樁時,意識是清明的,卻感覺幾十分鐘一瞬既過。
她并不能解釋這種原理,但似乎又已經摸到了關竅。
她甚至想到,那些天生眼盲的人,感知這個世界,腦中也定然有一幅神奇畫面。
意識覆蓋到趙家:只有蔣阿姨在,客廳里沒有開燈,電視機屏幕的一閃一閃的,彩色的光打在蔣阿姨的臉上,有些滑稽,有些詭異,她哭得稀里嘩啦,茶幾上堆滿了用過的紙巾。
身邊儼然有一團微弱的白光。
沈夢昔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還是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