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混亂如斯,濱城大學主校區的八千多學生,有大半的人如常學習,大四的準備找工作,大三的準備考研,大二的忙著談戀愛,大一的欣喜地適應著突然而來的自由生活。
余下小半人里,一部分沮喪之至,在網上惡性循環地吸取著負能量,恐懼又無奈地等待著末日降臨。還有一部分人一邊如常生活,一邊積極準備對抗末日。
雪災時表現突出的學生會干部鄭澤斌,組織了一個叫做沙漠之狼的團隊,十八個男生,各有所長,他們第一次顯露身手,是一個大二的男生在宿舍樓頂要跳樓,半夜里哭著喊一個女生的名字,非要她來,女生來了,哭著要他下來,他大聲詛咒那個女生,卻不肯下來。輔導員和學院院長也都來了,誰也勸不下來,他瘋狂地喊:上學期掛了太多科目、他的女孩喜歡了別人、宿舍的同學孤立他、父母不理解他的難處、世界末日馬上就要到了......”
總之這世界,毫無留戀之處,他站在樓頂,幾次要縱身跳下,但都因勇氣不足而遲疑。
鄭澤斌爬到樓頂,喊話那個男生,分散他的注意力,另一個叫做馬瑞琪的男生在夜色掩護下,潛到男生身后,一個抱摔制住了他。
這件事,最終是最小化處理了,沒有驚動公安部門,只在事后讓男生的父母來到學校,接回家中調節情緒。
校方非常重視,迅速在各個學院進行心理輔導,并發放大量充滿正能量的小卡片,還提前召開了圣誕大聯歡。
沈夢昔在這期間收集的能量,有60%是負能量,擔憂、恐懼、沮喪、無助,的確這個時期,任何心理輔導都抵不過某大洲某國又發生了地震、某大洋某小島又沉沒了的新聞。
——唉,即便那些表面看起來風平浪靜的臉,心底里也是有忐忑不安的。
就連沈夢昔對那已知又未知的狀況,也有些焦慮。
逐漸的,沈夢昔總結出來一個規律。
比如心理輔導員在大禮堂里,慷慨激昂地分發心靈雞湯時,整個禮堂的空間里充滿著讓人振奮的能量,如果她用銀球收集了能量,同學們的情緒就會表現出無動于衷、事不關己或者低落。
當她不收集時,同學們就很容易形成共振,情緒達到一致。
于是她用銀球收集學校里的負能量,然后到球場吸收澎湃的正能量到自己的七色球中,半個月下來,她感覺學校的氛圍好了很多,自己的能力也有所加強。
2013年的最后一個月圓之夜,沈夢昔猶豫了一下,還是打坐,拿出了銀球。
——銀球能量爆滿了。
但是,當晚依然沒有光點出現,風云也沒有聯絡她。
沈夢昔托著盛滿負能量的銀球,尷尬地呵呵兩聲,眼看著明晃晃的月亮,漸漸隱入云層。
宋朝輝也沒有來濱城,沈夢昔感應到他在歐洲。
沈夢昔心里莫名的有些擔心,為宋朝輝,也為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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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夢昔放學的時候,發覺有人跟蹤她。
那人已經很小心,但是沈夢昔還是敏銳察覺到了,那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中等身材,其貌不揚,衣著普通,走在沈夢昔的身后三十米,和其他路人并無不同。
沈夢昔之所以察覺到,是因為他的情緒和目光。
那人的余光始終在沈夢昔身上,每隔十秒左右就會留心地看上兩眼。
等她回到家中,發現那人在小區外的一個咖啡廳里,用望遠鏡觀察她的窗戶。
——這是被人盯上了。
不知道是宋安國的人,還是濱城的相關部門,或者是其它?
第二天早上沈夢昔和蔣玉梅去東山鍛煉,那人換了一身衣服,也跟到到山上,沈夢昔像往常一樣吐納十五分鐘,然后打了一套太極拳,就下山了。
那人連續跟了三天,并沒有多余的舉動。
沈夢昔卻用靈識反跟蹤他,了解到了他的情況,這人果然來自北京,雖不屬于異能小組,卻是與之平級的特種部隊,那人對她倒沒有什么惡意,只是來探知她的底細,那人向上級詳細匯報了她的情況,包括去世的外功是老中醫,以及離異的母親錢麗娟的情況。
說曹操,曹操到。
周末放學,沈夢昔走出校門,路過一臺白色奔馳,喇叭忽然響了一下。
沈夢昔停下看過去,駕駛座探出一張漂亮的臉,“上車!今天我過生日,特意來接你的,不許惹我生氣!”
看情況,如果不答應,就算惹她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