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者三生,遲者六十劫。”李牧吧嗒吧嗒嘴,道:“如果這話是真的,那玄奘法師就是騙子,他不是才西行十幾年么,哪兒來的三生?”
“這可不一定。”鞠仙兒繼續幫他科普:“佛教有轉世之說,保不住玄奘法師就是三世修行呢?”
李牧心道,讓你蒙對了。
玄奘法師,乃是佛祖二弟子金蟬子轉世,按照《西游記》的設定,他可不就是羅漢之身么?
穿好了太子冠冕,李世民的御攆也到了附近,李牧從后門出來,混進隊伍之中,在金吾衛的魁梧的身軀‘掩護’之下,也爬上了自己的太子行攆。
百姓們守在朱雀大道兩側,好奇地打量著,同時竊竊私語,議論到底是什么事兒如此莊重,就連上次太子凱旋都沒這么大陣仗。
御駕行到西門,一行人馬也到了跟前,為首一人,身披破爛袈裟,拄著一柄九環錫杖,雖然狼狽不堪,但一雙眼睛明亮,一看就是意志堅定的聰慧之輩。
他身后是一支由不同膚色,種族僧眾構成的一個隊伍,有駱駝馬匹十余頭,馬背上都馱著經卷。
猴呢?豬呢?白龍馬呢?
李牧仔細觀瞧,確實沒有,不由得一陣失望。
“御弟!”李世民從御攆上下來,三步并作兩步迎了上去。
“陛下!”玄奘法師也非常激動,緊緊握住了李世民的手。
完了,要煽情了。
李牧暗道糟糕,兩個大男人煽情有啥可看的。不過這個唐僧他倒是多看了兩眼,一路風塵并沒有讓他顯得十分憔悴,反而神完氣足,好似有源源不斷的力量在他的身體之內涌動似的。
李牧開啟‘系統之眼’,去觀察玄奘法師,想看看他現在所屬于什么陣營,十幾年的西行之路,有沒有讓他變成叛徒。
就在他去‘看’的瞬間,玄奘法師似乎心有所感,視線竟然越過李世民看了過來。雖然只有短短的一撇,但李牧可以確定,這不是偶然,他就是感覺到了什么,所以才看了過來。
他竟然能感覺到系統的存在?
霎時間,李牧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來到這個世界這么久,他還是頭一個。就連看起來懂得最多的李淳風,他都沒有察覺到。
難道他的實力,已經超過了煉神境?
“承乾,快來見過玄奘法師。”李世民招招手,李牧趕緊走過去,與玄奘以佛禮相見。
玄奘打量李牧,雙手合十,微笑道:“貧僧離開長安的時候,殿下還是一個幼童,一晃十三年過去,殿下已經長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了。”
“阿彌陀佛。”李牧合十還禮,道:“大師謬贊了,幼年之事,確實記不得了,還請大師不要見怪才好。”
“豈敢豈敢。”玄奘法師又打量了李牧一番,眉頭輕輕皺起,似乎有不解之色,但他沒有說出來,而是轉而看向李世民,道:“陛下,我身后這些人,都是苦行僧,他們甘愿追隨我,一路走來,對我幫助甚多,懇請陛下允許他們留在長安,也能幫我翻譯佛經,弘揚佛法。”
“這是小事。”李世民笑道:“御弟,朕允諾你的事情,自當兌現。相國寺的那片地還給你留著呢,你且帶著他們在洪福寺小住,朕這就命工部在相國寺的原址為你建造大慈恩寺,供你藏經,譯經之用。”
“多謝陛下,阿彌陀佛。”
李世民隨即對高公公吩咐道:“御弟奔波辛苦,這兩日不許任何人打攪。三日之后,朕再設宴接風。”說罷,邀請玄奘共登御攆,玄奘推脫不過,只好想從,一行人浩浩蕩蕩往洪福寺方向行去。
李牧此時也‘看’清楚了玄奘的陣營,他的陣營不是‘唐’,而是‘佛’。李牧不知道他十幾年前西行的時候是什么樣,但此時的情況已經很清楚了。在玄奘法師的心里,佛教是要大過于唐這個國家的。
他回來是為了傳播教義的,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李牧忽然想起了鞠仙兒說的那句關于羅漢的話。
“羅漢于壽命未盡前,仍住世間梵行少欲,戒德清凈,隨緣教化度眾。”
也就是說,得證羅漢的和尚。不會‘飛升’西天極樂,而是仍然留在人世間,把剩下的陽壽過完。在這段時間內,他們還有度化教眾的責任。
如果玄奘證得羅漢果位是真的,那么他此番回來,是否就是為了度化教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