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
大聰明剛出聲,被李牧等了一眼,趕緊收住,改口道:“大人,我覺得這個掌柜的有問題,要不先把他抓起來,拷問一番,總能有些收獲!”
“沒有證據,怎能隨便拷問?上一邊去。”李牧罵了一聲,把在心臟病發邊緣的掌柜的救了回來,他把哭著感謝的掌柜的扶起來,道:“掌柜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總得料理后世。金大廚家里還有什么人,通知他們過來收殮尸體。”
掌柜的嘆道:“金大廚和我是同鄉,他的家人在隋末年間,全都死了。從那之后,他的性子便孤僻了起來,常常念叨不如死了。如今他真死了,我愿意出錢安葬他,只是……”他期期艾艾道:“尸體還是不便留在我這客棧,還是先送去義莊,花多少錢我都甘愿。”
“原來是這樣。”李牧恍然,怪不得掌柜的要說金大廚命短,看來平時也沒少念叨。
李牧看了掌柜的一眼,道:“就這么辦吧。”
說罷他起身,李淳風欲言又止,被袁天罡拉了一把,嘆了口氣,并未說什么。
李牧發話了,房遺愛自然聽令。案件以意外結案,尸體抬去了義莊,現場清洗完畢,看不到一絲血痕,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似的。
從客棧出來,李淳風再也忍不住,道:“那個金大廚根本不是意外!”
“我看出來了。”李牧淡然道:“剛死的尸體不會這么僵硬,種種跡象表明,他至少已經死了五個時辰。腹部傷口的血已經結痂,紅褐色,說明他中了毒。掌柜和伙計,至少有一個人在撒謊。”
李淳風不解:“那你為什么還放過他們?”
“因為我要放長線釣大魚。”李牧伸了個腰,道:“今晚,義莊見,多帶點符紙,我怕鬼。”
說罷,人已經閃出百米,李淳風和袁天罡對視一眼,各自嘆息了一聲。不問,不審,案子就這么破啊?
……
長安縣衙。
縣令石大義聽說太子來了,嚇得尿都憋回去了,連滾帶爬地從后衙跑出來伺候。
“殿、殿下……”
李牧瞥了他一眼,道:“這么容易就輕信了,不怕孤是假的?”
“那日您凱旋,臣遠遠看過,認得殿下。”石大義干笑道,李牧的語氣不似生氣,讓他的心放回了肚子。
“今天孤來呢,是想問你個事兒。”李牧瞧了瞧石大義,道:“如果轄內死了人,你都是怎么處置的?”
“啊?”石大義被問的一愣,但多年的官場老油條,還是讓他很快給出了一個嚴謹的答案:“殿下指的是正常死,還是意外死,或是兇殺案?”
“死了的都算。”
“如果是兇殺,自然是要調查清楚的。如果是不涉及到案子么,一般就是登記一下,消掉戶籍,沒有其他的處置了。”
“消掉戶籍?”李牧沉吟了一下,又問道:“老百姓都會來消戶籍么?”
“老百姓哪里敢來縣衙呢,都算各坊的里正負責這事兒。陛下登基之后,對戶籍管得很嚴,輕易不敢有瞞報的。”
問得也差不多了,李牧吩咐道:“把最近三個月的死亡名冊拿來,孤要看。”
“諾。”石大義問都不問為什么,立刻去吩咐師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