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國西北部蒼云城五十里之外的石溪村,整個村子被通天建木環繞,一條小河貫穿而過,村子里的建筑多以巨大的鵝卵石和堅硬如鐵且不易被鼠蟲啃食的百年建木為主,大雪過后的石溪村,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寒冷,短暫的寒冷過后更多的是涼爽的空氣充斥著這片村莊。
翌日清晨,紅日初升,紫氣東升,氤氳漫天,遠處山林里靈智初開的妖獸,以各種各樣不同的但卻充滿莫名韻味的姿勢,在這一天中靈氣最為活躍的時刻貪婪的吸收著最精純的天地靈氣,如果忽略最近幾年妖獸與人類在各種場合相遇而不出任何意味所爆發的傷亡,卻也是可以理解成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典型范例。僅僅一刻鐘過后,氤氳消散,紫氣流逝,一天中最安全也是最關鍵的時間過去,整個世界才開始了一天的野性生存。
一間布置十分簡單的房間內,一個少年年約十三四,身材勻稱,高約七尺,赤著上身,盤坐在堅硬的床板上,皮膚因為常年在野外打獵的緣故,有些發黑,肌肉線條十分勻稱,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有的傷口竟有一尺多,受傷的次數比少年本身的年齡都要多,一頭碎發卻也遮不住少年明亮的眼睛,睜開的一瞬間,紫色精光穿過村莊,直達天際,但很快又收斂在明亮的雙眼中。
少年慢慢的站起來,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然后走到外面,開始了一天的生活。
遠處一個年紀與少年差不多的女孩靜悄悄的繞到后面,舉起雙手,蒙住少年的眼睛,撒嬌似問道“蘇昭哥哥,猜猜我是誰?”
蘇昭也是十分配合,表現出驚訝和慌亂,然后問道“你是誰啊?快放開我,我看不見了,快要摔倒了”。說著,便作勢要倒下,女孩不相信,卻也害怕蘇昭摔倒,故意分開一點指縫,然后又說“現在你猜猜我是誰啊?”
蘇昭表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說道,“我知道了,你是李家的小月亮,是石溪村最漂亮的女孩,對不對啊?”
“算你聰明,每次都能猜對,蘇昭哥哥真厲害,不光修煉有天賦,智商也是不逞多讓,不錯不錯嘛!”女孩驕傲的說道,仿佛在向別人炫耀自己的寶貝一樣。
蘇昭睜開眼,入眼的是一位年約十三四,正值豆蔻年華的少女,身材較瘦,卻也阻擋不了良好的發育,一襲很舊但十分干凈的布衣,黑發自然的束在瘦削的肩上,雙手背在身后,可能因為自小身體虛弱的原因,女孩臉色顯現的比較白,眼睛明亮而狡黠,雙腳踮起,好像要與蘇昭比一下身高,盡管每次比較都要矮一個頭,卻也總是樂此不疲!
“我還以為猜錯了呢,原來真的是李家的小月亮啊!”
再三的被蘇昭夸贊,李依依也變得害羞,臉色微紅,嬌嗔道“哎呀,蘇昭哥哥別貧了,我們快去吃飯吧!就等你了,爹爹今天說找你有事了。”然后就被李依依拽著衣角去吃飯。
蘇昭自小就被李云山一家收養,李云山一家三口生活本就十分清苦,再加上唯一的女兒李依依也你李云山常年患病,生活更是拮據,好在蘇昭自小就十分聽話,再加上修煉天賦遠超村里的其他孩子,倒也讓李云山一家十分欣慰,蘇昭對于李云山一家來說雖是收養,但卻視如己出,夫妻二人對待兩個孩子并無二樣,至于李依依,自小就在蘇昭的保護下成長,關系更是如親兄妹一般,在外人看來,一家四口是典型的家和萬事興,蘇昭自己也是十分感激李云山一家對于自己的養育之情,所以自十二歲開始,就跟著村里的獵戶上山打獵。
起初李云山一家全都反對蘇昭外出打獵,雖然村里幾百年來世世代代以打獵為生,學會打獵是他們必備的生存本領,但蘇昭那時才十歲,身體正是成長的黃金時期,大人們自然是不敢冒這個險的,但是蘇昭自小也是個不安分的主,對于未知神秘事物的求知欲使他想盡辦法去悄悄跟隨大人進山打獵,李云山幾次苦勸無果,就也沒有做太多約束,只是暗地里請求進山的獵戶們能夠多關照一下。
誰知,經過幾次打獵的親身經歷,蘇昭對于打獵和野外生存的知識學習的非常快,已然成為了村里打獵團隊里不可或缺的一份子,甚至好幾次都提前察覺到了前方的危機,盡早的讓眾人躲避,才減少了不必要的傷亡。獵戶們都說蘇昭仿佛是天生的殺手,對于危險有著敏銳的嗅覺,出手捕獵又毫不拖泥帶水,很多次都是直擊妖獸要害,李云山對此也是十分欣慰,可每次離開和回來,李依依總是哭的最兇的,因為只有她知道,蘇昭每次的出手并沒有大家想象的那么果斷,身上的傷痕就是最好的證明,但蘇昭表面工作做得很好,每次回來之前都會處理好傷口,外人一般不會看出來,但是第一次受傷就被李依依發現了,說來也奇怪,她不僅一眼就看出來了蘇昭受傷了,而且連傷口在哪里,受傷的時間都一清二楚,蘇昭問她是則么發現的。
“我自己也說不清,只說看你的傷口就像看穿在外面的衣服一般,十分明顯,難道別人都都看不到蘇昭哥哥的傷口嗎?”一邊說著,一邊淚眼婆娑的替蘇昭處理傷口。
“那你可以看到別人的傷口嗎?依依”
“不可以,別人的都看不到,只有你是這樣,而且不刻意去看的話也是看不到”。
“你只能看到傷口嗎?還是別的也都能看到?”蘇昭有點害怕的問道,
被問到這里,李依依臉上通紅,也不敢再說話,低著頭,一聲不吭。蘇昭看到李依依這幅表情,就已經知道了結果,臉上頓時一陣錯愕,緊接著是不可思議,最后是害羞,然后伸出顫抖的左手,支支吾吾的說;“你、你、、、,都看到了?什么時候看到的?”
沒想到李依依抬起頭,抓住蘇昭的左手一本正經的說到,“你別怕,蘇昭哥哥,我會對你負責的”。說完就快速的跑開,留下蘇昭一人凌亂。
是夜,月明星稀,遠處山林中不時的傳來妖獸的咆哮和哀嚎,無時無刻的戰斗與隨時隨地的死亡是自然界最本質的特征,尤其是最近幾年,無數的妖獸似乎變得更加兇猛和狂暴,一出手更是招招致命,但修為越高,妖獸卻變得更加狡猾和聰明,不會做出不必要的傷亡和沒有實際利益的事,所以越往大山深處,往往越安靜,但也更危險。
村頭姜老頭門前的一棵古樹下,此時正站著兩個年齡與蘇昭超不多的少年,其中一人要比蘇昭還要高半個頭,全身肌肉發達,充滿著野獸一般的氣息,另一人比較胖,身材沒有旁邊的人那么完美,不過令人疑惑的是他在背后背了一口長劍,一身白衣,努力的打扮讓自己看起來更像是一位風度翩翩的美少年。高大的少年開口道“蘇昭這小子不會被她妹妹攔住,不敢來了吧?要不、、、”,剛要說要不咱兩自己走,可回頭一看白衣少年正站在土堆上,抬頭望著月亮,一副憂郁的表情,便將口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卻還是忍不住罵道“趙安,踏馬的我們是在夜晚去尋寶的,不是趕集去的,你背著你的那一口破劍也就算了,你穿一身白衣是怎么想的,你怕別人發現不了你嗎?”沒想到趙安頭也不轉,繼續看著月亮,慢慢的說到“美少年時刻都要有風度,要我說啊,張霄,你別整你那二混子那出,要注意自己的形象,而且要有氣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氣質,你看看你的這身打扮,真是一言難盡,我家還有一件我去年穿過的白色長衫,你稍微加工一下,也可以當一件上衣來穿,則么樣?和我在一起,總不能穿的太隨便”說著,又對著月亮自顧自憐地說了一句“縱是年少風流可入畫,卻也自成風骨難筆拓,唉!”
張霄聽到這,實在是忍不住了,抬起腿,就要橫掃過去,就在這時,遠處的小路上窸窸窣窣的響動,二人立即蹲下,奈何趙安的劍太長,蹲不下來,只能保持扎馬步的姿勢,張霄在一旁罵罵咧咧道;“快蹲下啊,你干嘛呢?這時候扎馬步?”說著,一腳快速的踢過去,趙安就那樣平躺在地上,只有雙手可以揮動,“大塊頭,你眼睛長在屁股里了?沒看到我被大劍卡住了,快過來拉我一把,不然讓我起來那件白色長衫你就沒機會在穿了”
張霄卻不管他,抓了一把樹葉塞進趙安的嘴里用手捂住,然后靜靜的看著前方,突然,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一只手按住趙安的手,不讓他揮動,無奈的說到,“要么自己找一件黑衣服穿上,要么你把嘴里的樹葉咽下去,穿黑衣你就眨眼,吃樹葉你就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