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后。艾德站在最后一扇門前。
還真是……令人莫名懷念啊。
腦海中,回憶之海的空洞處似有咸澀的、滲出鐵銹味的舊憶泛涌上來,這一次他很確信這是他自己的房間。
擰開門把手,艾德就這樣走了進去:
幾縷稀薄的月影透過銹跡斑斑的玻璃窗滲透進來,泛黃的墻紙正在剝落,他在那張用碎玻璃片墊著一條矮腿的書桌前坐下,閉上眼睛聽起沙沙作響的夜風。
除了那臺打字機大小的奇怪機器,一切都和思維殿堂中場景的一模一樣。
“有回想起什么嗎?”蒂婭問道。
“好像有點兒,但又好像沒有。”
說了和沒說一樣。但這就是艾德此刻最真實的感受,沒有更好的描述方式。
這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熟悉感。推開的門那一瞬間,他甚至可以看到一個小小的自己坐在書桌前的模樣。不過那也只不過是一閃而過的、往昔回憶編織成的幻影罷了,他還是什么也想不起來。
恍若隔世吧,大概也只有如此形容了。
他睜開眼睛,微笑著用手掌拂過滿是刻痕的桌面。指腹感受著往昔的印痕,那些是自己小時候在書桌上隨手刻的有趣東西——自己的名字、劍、盾牌、火槍、炸彈、那柄手杖,以及……
嗯?有木屑?
艾德捻了捻手指。指尖傳來粉末狀的觸感,又微微有些刺手,毫無疑問是木屑。這說明有人在這上面新刻了東西——
“蒂婭,來替我照一下桌面。”
火光頃刻間呼嘯著升騰而起,照得桌面亮如白晝。這顆小太陽般的火球沒有把房子點燃,只是像個安靜的孩子那樣站在一邊,瞧著他繼續。
“打開抽屜”,一行文字留在上面。
應該不是我自己留下的刻痕。
艾德對照了一下之前自己名字的刻痕和新留下的刻痕,風格并不一致——后者顯然精巧得多,就連筆鋒也清晰地刻了出來。
當然,也不排除是雕刻習慣改變或慣用手變換所導致的。但艾德更愿意相信這是其他人留下的訊息。
他擺手示意蒂婭跟自己一起后退兩步,準備好湖泊秘文,用白鴉手杖的鴉喙勾著抽屜的金屬拉手緩緩向外拉開——
里面赫然擺放著一張小巧的金屬卡片。
『信標密鑰:銹馬蹄鐵驛館』
“這是……一張香煙卡片?金屬限量版那種?”蒂婭在他身旁說道。
“你以前見過嗎?”艾德轉頭看向她。
“懷科洛先生以前很喜歡收集。他有一本集卡冊,厚厚的,里面有幾張金屬卡片,他為此抽了很多香煙。”
蒂婭繼續回憶道,“每次他都咳得很厲害,但不肯停下,誰也不能阻止他抽完。你說過,‘也許圣靈降世也不行’。”
金屬卡片?我這位養父多半知道些什么……這樣守秘人程式出現在我腦子里就說得通了。艾德目光輾轉了兩番,繼續看向蒂婭問道:
“總是咳嗽,也就是說懷科洛先生身體一直不太好嗎?”
“確實如此,但我們見過懷科洛先生搬很重的東西,力量不像那個年紀的老人。只不過他稍微干些重活就會氣喘吁吁,可能要歇一整天才能好轉過來。”
力量很大,但體能耐久性極差。這有點像非凡者在生命周期末期的表現。
“蒂婭,假如根據之前的回憶來判斷,你覺得懷科洛先生會是非凡者嗎?”
“我猜是的。但以前他還在的時候,我們對「非凡者」都缺乏概念。他也從來沒有提起過。”
看來我們的這位養父,路德維克·懷科洛先生絕對不只是投機商人那么簡單……只是,這新的刻痕和卡片到底是誰留下的?
可惜了。要是沒燒毀懷科洛先生的遺物也許能發現更多線索,但是這能怨誰呢?畢竟是我親自燒的……唉。總不能給自己兩巴掌吧?
“那這張卡片先放在我這里,你看行嗎蒂婭?”艾德兩指夾起卡片問道。
“當然了,這里可是你的房間。”蒂婭笑著點頭同意道。
緊接著兩人又搜索了整個房間,確認并沒有遺漏其他線索后,艾德看了下懷表說道:
“恐怕我得趕緊回去了,今晚我得想想怎么對付拉法葉。老祖母那邊你要是覺得難以應付就想辦法聯系我,我還留了些保命的門路,至少有條退路。”
“嗯,放心吧艾德,老祖母要的東西很明確。”蒂婭說道,“這本書對她并不重要,留在你手里我們兩個都安全。”
“謝謝你了,蒂婭。”艾德給了她一個輕輕的擁抱,“很抱歉把你也牽扯進來了,不過有你在我心里也踏實很多。”
“要多保重啊,艾德。”蒂婭下頜搭在他肩上輕聲道。
“你也是。”
……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