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兮有些落寞地回到馬車上。
她不確定蘇展言到底有沒有發現她不是他真的女兒,但她是真的很渴望能有他這樣一位父親,還有哥哥。
原來,有親人關心,是如此幸福的感覺。
“哭了?”
慕傾玨原本在自己下棋,見她眼睛紅紅地坐上車,便放下手執的黑子,伸手喚她過去。
蘇慕兮走到他跟前,將自己的小手放進他掌心里。
他握住她的手,稍一用力,便又將她拉入懷里。
蘇慕兮乖順地坐在他腿上,她閉上眼,緊貼著他胸口的耳中,傳來了他有力的心跳聲。
真好,她所在意的人,都還好好的活著,她一定要更努力才行。
“可是后悔了?”
慕傾玨垂眸看著她紅腫的眼睛,攬著她的手臂驟然收緊,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嗯……”
她點頭,帶著濃濃的鼻音。
“晚了。”
他俯下臉,貼近她的耳朵,沉聲道:“本王給過你機會選擇,是你自己不要的,以后你只能是本王的小奴婢,沒有本王的允許,你哪也別想去。”
聽到他如此霸道地宣示主權,蘇慕兮的心情莫名好了許多,她揚起臉,鼻尖擦過他的臉頰,兩人溫熱的呼吸交匯,氣氛有些曖昧。
“我只是后悔,沒能早點去見父親和哥哥。”
是她的膽怯,讓他們父女和兄妹,見面即是分離。
若不是他今天堅持帶她出城,她怕是真要錯過這段她渴盼許久的親情了。
“總會再見的。”
他終于說了一句像樣的安慰的話。
蘇慕兮望著他近在咫尺的俊顏,竟有些意亂情迷,她忍不住微抬了下頜,蜻蜓點水一般地吻上了他微涼的薄唇。
慕傾玨顯然沒有料到她會主動親他,身體頓時一僵。
與他雙唇相交時,蘇慕兮方意識到,自己此番舉動有多么的出格,立刻羞紅了臉。
一定是米酒的后勁太足,才讓她如此的不矜持,好丟人。
她剛要逃離,腦袋卻被他禁錮住。
“王爺,我……”
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臉紅的像煮熟的蝦子,還偏就無法避開他的目光。
“你膽子真是越發的大了。”
慕傾玨一只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將她額間的碎發,慢慢撥弄在了耳畔。
他緩緩低頭,灼熱的呼吸落在了她臉上,讓她莫名覺得心跳加快。
蘇慕兮不由閉上眼,他的吻,落在了她柔軟的唇上,由淺入深,一點點奪走她口中的空氣……
月華宮
顧雪涵服了安神的湯藥,終于睡了過去。
“國師何時才能出關?”
慕瑾辰陰沉著一張臉,冷冷地看著回來復命的內侍。
“回陛下,差不多還要七個多月。”
七個月!
這是要涵兒足足受七個多月的折磨!
慕瑾辰手上一個用力,竟將他坐著的椅子的扶手生生捏斷了。
殿中一應伺候的人嚇的立馬呼啦啦地又跪了一地。
太醫院院使孫清揚不得不再次開口道:“微臣剛才給圣女大人把了下脈,她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你們這群庸醫,盡快給朕想辦法,在國師出關之前,朕不要看到圣女受到一丁點的痛苦,否則,她有多疼,你們就得十倍受著!”
孫清揚暗自擦了把冷汗,這誰能辦到?
但眼下皇上正在氣頭上,絕不能違逆他的意愿,除了硬著頭皮應下,也沒得別的辦法了。
慕瑾辰憋著火氣回了宣政殿,戴著銀色面具的黑衣暗衛已經在殿里等著他了。
“怎么樣?他們去了哪里?”
他今日本欲去見蘇慕兮那個賤人的,卻臨時被涵兒的事拖住了身,沒能去成。
他總覺得涵兒這次突然身體不適,還是跟這個賤人有關。
畢竟,她可是不止一次的謀害涵兒了。
這毒婦,離了宮,也不能收斂她惡毒的本性。
偏就她現在跟了慕傾玨這個他一直想除去,卻總也除不掉的人。
也是邪門了。
“睿親王帶廢后蘇氏去為蘇家父子送行。”
黑衣人將他探查到的消息,一一稟報。
“朕怎么把這茬給忘了。”
他最近還真是忙瘋了,居然忘記今天是蘇逆滿門流放出城的日子。
看來,慕傾玨確實對那個賤人挺上心,居然親自陪著她出城給蘇展言送行。
慕傾玨這般在意蘇慕兮,怕是以后他想見到蘇慕兮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了。
“給朕盯緊那個賤人,尋個機會把她帶來見朕。”
他必須要敲打一下那個女人,否則她都要忘記了誰才是她應該忠于的人。
他能讓她的父兄活著離開帝都,同樣能讓他們死在流放的路上,就算到了嶺南,他們的生死,也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