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剛站起來身來,用手指著于塤,對王守仁說道:“王先生,這位是總旗于塤,我尋遍千戶所,才發掘到于塤這個人才啊,認識字,讀過書,口才好,腦瓜靈,你看看怎么樣?”
王守仁在于塤進來時,看到于塤相貌氣質之后,就心生好感,趕緊點了點頭。
王守仁本身文武兼備,是個“上馬領軍,下馬牧民”的主,對于志趣相合的人,總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何剛推了一身麻煩事,感到渾身輕快;王守仁找到意氣相投的人,一見如故,開始探討起軍魂建設的想法;于塤從舉足無措到漸入佳境。三個人無意間的行為,為大明軍隊創造出了專職“政委”這一角色。
袁黍一行三人,自桃源居出來之后,一路向南狂奔,到達蘇杭地區才停下來,北方的稻子還沒接穗,而蘇杭已是揚花漫天。所以只能從有兩季稻的南方開始,按照秦睿所說,在稻田中尋找雄性不育株。
袁黍三人一壟壟,一行行,一株株,勾腰駝背,仔細看著每一枚稻穗上的稻花,生怕不經意間錯過一株想要尋找的稻種。
一千株,沒有;三千株,沒有;一萬株,也沒有。每一天都是早上鼓起勇氣,乘興而去,晚上都是垂頭喪氣,敗興而歸。
頭頂著火熱的太陽,很熱;腳踩在冰涼的水中,很涼。沒有水田鞋,只能赤著腳,一早到晚的弓著背,慢慢向前挪動腳步,渴了,喝點水壺的水;餓了,就著咸菜吃點冰冷的饅頭;腿麻了,站起身來扭扭腰活動一下;頭暈了,轉動轉動脖子搖搖頭。
三萬株,沒有;十萬株,沒有;十三萬株,也沒有。
三人沿著稻花盛開的路線不斷尋找。
一開始累了三人相互鼓勵,慢慢的累到麻木,到后來有些心灰意冷。半個多月過去了,還沒有找到秦睿嘴中說的“雄性不育株”,三個人心里都泛起了疑慮。
“老袁,你說那個雄性不育株的稻子,真的存在嗎?”勞累了一天,三個人躺在旅店的床上,一個人開口問道。
“應該存在吧!”袁黍拖著疲憊的身體,說道,“老吳啊,秦公子的學識,不是咱們這些土坷垃里刨食的鄉巴佬所能揣摩的。你看看,咱們屯田清吏司里面的人哪個不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也是,秦公子說說水里能種菜,還真種成了。”被稱作老吳的人說道,“可是咱們都找了半個月了,一株也沒看到啊。”
“行了,老吳,你也別抱怨了。人家秦公子也說了,這事看運氣,運氣好了,一千株里面就能找到,運氣不好,幾十萬株也找不到。”另外一個人,努力睜開要閉上的雙眼,開口說道。
“也許我們運氣還沒到啊,老吳。”袁黍迷迷糊糊中說道,“再說了,人家秦公子給我們的尋稻種的經費,都夠我們掙一輩子的了。”
想想懷中的貼身放著的銀票,袁黍就激動。臨出門之前,秦睿拿了30兩散歲銀子之后,又掏出一疊銀票,十兩一張的,五十一張兩,足足有有千兩之多:“窮家富路,吃好喝好,才能有精神干活。尋找稻種是個苦差事,做好長期奮戰的準備。”
“也是,人家肯出這么多錢,想來不會晃點我們。”老吳已經睡眼朦朧了,有氣無力的說道:“行了,早點睡吧,明天還要繼續。”
不一會,傳來三人鼾聲大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