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皇上說怎么辦就怎么辦!”朱輔也擺明了立場,絕對不能被邊緣化出核心決策圈,否則家族將迅速沉淪。
兩人準備拋棄武勛利益集團了,大明還有四個頂級勛貴魏國公徐俌、定國公徐永寧、保國公朱暉、黔國公沐昆。
這六個公爵都是世襲罔替的頂級貴族,與國同休。
魏國公徐俌是大明開國將領徐達的后裔,當年明成祖朱棣靖難,曾祖父徐輝祖追隨建文帝,拼死抵抗朱棣,但朱棣只是圈禁了徐輝祖,爵位還是傳了下來。徐俌現任南京中軍都督府事兼任南京守備,為人廉慎謙謹,寬厚有度,受士民愛戴。南京是大明留都,官員養老的地方,犯了錯或者不被待見的官員,都在南京。因此徐俌在武勛中的地位比較尷尬。
定國公徐永寧也是徐達的后裔,曾祖父徐增壽是追隨朱棣靖難的功臣,被封了定國公,大明頂級勛貴,徐家占了兩家。徐永寧是庶子身承襲爵位,后來因為給生母和妻子請求誥命,被時任禮部尚書姚夔、給事中袁愷等彈劾狂妄不識大體。明英宗下旨:“永寧固狂妄,第念其勛戚,姑免執問,其令自陳狀。錦衣衛其究為永寧寫本者治之。”后來,錦衣衛都指揮僉事門達上書:“永寧恣肆越禮,亦宜治罪。”將徐永寧下刑部獄,進去晃了一圈就出來了,但從此被排擠出頂級核心圈了。
保國公朱暉,本來家族是世襲的撫寧伯爵之位,死后才追封保國公,但他有個牛叉的爹朱永:成化年間,先平荊襄流民起義,進封撫寧侯;接著抵御蒙古毛里孩、阿羅出入侵,獲準世襲侯爵;又東征建州女真,進爵保國公;成化十七年抵御亦思馬因,獲得首功,獲準世襲公爵,死后追封宣平王,謚號“武毅”。朱永是大明靖難之后,唯一一個因戰功封國公的牛叉人物。朱暉現任三千營都督兼領右軍都督府事,現在正帶兵在寧夏衛跟達延汗的手下猛將火篩干仗呢,所以沒有來
至于黔國公沐昆,是開國將領沐英的后代,世代鎮守云南,不在核心決策圈,弘治皇帝現在還不打算考慮他。
張懋與朱輔回去之后,便開始都督京營展開嚴格訓練,搞得京城的武勛們一時摸不著頭腦,都想上門問個為什么,結果都被管事擋駕了,理由各不相同。很快北京城的武勛團體,就有各種流言傳了出來,有人說韃靼即將進犯北京武勛不作為,有的說武勛不思報國為皇帝厭惡,不一而是。
達延汗帶著大軍緩慢穿過朵顏衛的地盤,朵顏衛的斥候一直在追隨監視,畢竟朵顏衛左都督阿兒乞蠻也怕達延汗出爾反爾的話,順手將朵顏衛給滅了,不得不防。
朵顏衛首領阿兒乞蠻,早先接到達延汗的信件,達延汗先是回顧了歷史,表示韃靼與朵顏都是黃金家族的后裔,同根同源,應該睦鄰友好,不會相互征伐,然后表示自己前幾年到大明朝貢,明廷回禮太薄了,過于欺負人,他準備報復一下明廷。達延汗表示近期可能從阿兒乞蠻兄弟的轄區路過,如果兄弟給面子呢,等他打下明廷,收獲的三分之一贈予朵顏部;如果兄弟不給面子呢,達延汗準備了15萬大軍,先與阿兒乞蠻會獵于草原。
阿兒乞蠻沒有給來使任何明確答復,只是表達了雙方應互不侵犯,保持友誼。但他也沒有將此事稟報朝廷,畢竟明面上他還是隸屬于大明體系。等達延汗的大軍基本上要穿過防區了,他才派人八百里加急向朝廷報告,請求朝廷做好防御準備。阿兒乞蠻屬于典型的墻頭草,想首鼠兩端,置身事外。但是一旦有大風浪出現,往往第一個玩完的就是這種人。
達延汗的部隊到達燕山山脈北側,現今沽源縣附近停了下來,因為韃靼內部就如何行進發生了分歧,有人建議從黑谷輦路,這條路明軍防備少,沿黑水河進軍繞道赤城堡,打明軍一個措手不及;另一派則認為,走望云驛道好,如果能拿下獨石口,則進可攻退可守,否則一旦明軍反撲,幾十萬大軍將被形成關門打狗之勢。雙方各有理由,爭吵非常激烈。
達延汗看著手下一群將領吵來吵去,眼睛看向了旁邊的吳永輝,只見他一人在旁邊,擦拭著一塊形狀奇怪的鐵疙瘩,上面還有輪,有好幾個洞。
“吳先生,你對此有什么意見?”達延汗開口問道。
“大可汗,我認為雙方說的各有道理,但我覺得關鍵不在這。”吳永輝放下手中的鐵器,對著達延汗說道。
“那依吳先生之見,什么是關鍵?”達延汗感到奇怪,眼睛盯著他問道。
“大可汗,無論是驛道還是輦路,都不適合大軍行進,三五匹馬并行已經是僥天之幸。而且此地應屬于開平衛管轄,我大軍行進,雖然斥候百出,但難免有漏網之魚。”吳永輝目光一閃決絕之意,開口說道,“關鍵問題在于快,派兵快速通過兩條驛道,在地勢開闊處建立防線,防止沿途明軍有準備,否則大軍就成了給油燈添油,一次不夠加點,還不夠再加點。”